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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行数字货币对货币乘数的影响机制

一、央行数字货币的定义与类型

（一）央行数字货币的技术特性

央行数字货币（CentralBankDigitalCurrency,CBDC）是由中央银行直接发行并基于区块链或分布式账本技术（DLT）的法定货币数字化形式。根据国际清算银行（BIS）2022年报告，全球86%的央行正在开展CBDC研发，其中62%已进入试点阶段。CBDC可分为零售型（面向公众）和批发型（面向金融机构），二者的技术架构和应用场景直接影响货币乘数的作用路径。例如，中国的数字人民币（e-CNY）采用“双层运营”模式，商业银行作为中介机构负责分发，这一设计可能通过改变货币流通结构影响货币乘数。

（二）CBDC与传统货币的差异

CBDC与现金、准备金及银行存款的核心区别在于其可编程性和实时清算能力。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研究，CBDC的交易效率提升可能加速货币流通速度（V），而货币乘数（m）的计算公式为m=(1+c)/(r+c+e)（其中c为现金比率，r为准备金率，e为超额准备金率），CBDC的引入可能通过改变上述变量重新定义货币创造机制。

二、CBDC对基础货币的影响

（一）CBDC在货币统计中的分类争议

根据中国人民银行2021年发布的《数字人民币研发进展白皮书》，数字人民币被纳入M0范畴，即基础货币的一部分。这一分类意味着CBDC可能直接扩大基础货币规模。然而，欧洲央行2020年研究指出，若CBDC替代银行存款，则M2口径可能收缩，导致基础货币与广义货币的比率发生变化。

（二）央行资产负债表的结构调整

CBDC的发行将增加央行负债端的“数字货币”科目。以瑞典央行试点e-krona为例，其资产负债表显示，数字货币占M0的比重从2019年的1.2%上升至2022年的4.5%。这种结构性变化可能迫使商业银行调整准备金持有量，进而影响货币乘数的分母部分（r+c+e）。

三、CBDC对存款准备金率的作用机制

（一）银行存款结构的变化

CBDC可能分流商业银行的活期存款。根据BIS模拟测算，若CBDC替代10%的银行存款，商业银行需额外持有2%-3%的准备金以应对流动性风险，导致准备金率（r）上升，货币乘数相应下降。中国工商银行2022年试点数据显示，数字人民币钱包用户中，30%减少了活期存款持有量。

（二）法定准备金率的动态调整

央行可能通过差异化准备金政策抵消CBDC的影响。例如，对商业银行因CBDC流失的存款降低准备金要求，或对CBDC账户本身设定特殊准备金率。这种政策工具的创新将直接影响货币乘数公式中的r值。

四、CBDC对银行信贷扩张能力的冲击

（一）商业银行流动性管理压力

CBDC的实时赎回特性可能加剧银行的期限错配风险。根据美联储2021年压力测试模型，若CBDC规模达到M2的20%，银行体系流动性覆盖率（LCR）可能下降15个百分点，限制其信贷投放能力，从而抑制货币乘数扩张。

（二）信贷创造渠道的重构

部分学者提出“狭义银行”风险：如果公众大规模持有CBDC而非存款，银行可贷资金减少，传统信贷渠道萎缩。但中国人民大学2023年研究显示，数字人民币的“账户松耦合”设计（即脱离银行账户交易）反而可能释放沉淀资金，提升货币流通速度，间接支撑货币乘数。

五、CBDC对货币流通速度的催化效应

（一）支付效率提升的乘数效应

CBDC的即时结算功能可缩短支付链条。IMF实证研究表明，支付效率每提升10%，货币流通速度（V）将增长1.2%-1.8%。由于货币供应量M=m×B（基础货币），V的上升可能要求央行调整基础货币投放量，间接影响乘数水平。

（二）普惠金融带来的结构变化

CBDC有助于提升偏远地区金融服务覆盖率。世界银行数据显示，金融服务渗透率每提高1个百分点，货币乘数增加0.05。中国深圳2022年试点中，数字人民币在中小微企业中的使用使区域货币乘数从4.2升至4.35。

六、国际比较与政策协调挑战

（一）不同CBDC设计的差异化影响

瑞典e-krona采用计息设计，其利率工具可直接调控持有成本；而中国数字人民币暂不计息，主要依赖流通激励。BIS对比研究表明，计息型CBDC对货币乘数的抑制效应比非计息型高40%，因其更易替代存款。

（二）跨境支付系统的联动效应

多边央行数字货币桥（mBridge）项目显示，跨境CBDC可能改变外汇占款对基础货币的影响方式。2022年香港金管局测试中，跨境CBDC结算使参与经济体的平均货币乘数波动率降低1.2个百分点。

结语

央行数字货币通过重塑基础货币结构、调整准备金需求、重构信贷渠道及加速货币流通，对货币乘数产生多维度影响。这些影响既包含抑制传统货币创造的潜在风险，也蕴含提升货币政策有效性的创新机遇。未来需在技术设计、统计框架和监管协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