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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的另一面

金灿灿的奖牌照着水仙。

外婆从家里带来一盆水仙，那时的我刚拿了架子鼓比赛的冠军，在家里实属无聊。想着有盆水仙也可以消遣时间。

从躺椅上爬起，凑近水仙一看，白花花的肚子圆滚滚，一敲里头还咚咚响，摇晃起来，着实没什么动感，大概是太胖了摇不动。轻抚，白皮滑，而下部棕皮粗糙，一个大身子旁两株小的，水中摆着像螃蟹。

阳光下的它，讪讪地躺在水中，实在有点滑稽。

几天，只长了点绿芽，又扁又直，摸起来还算光滑。

本以为只是普通，可是——它，竟还有另一面。

再看时，仿佛已不是它，绿色的叶子已冲天，绿叶如尖刀，撕开眼前的阻碍，它所向披“空间”，几枝共同窜着，毫不示弱。本以为这势头长不动了会减，可终是我低估了它。

又见，绿叶长得弯了腰，垂得即将贴桌，可它持续着这绿意的蔓延，绿色彩带如风舞，欲乱人眼不停歇；它不是前夜的胖子与杀手！宁静的阳光与奖牌上的金光交融成光影，洒在它身上，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那白花花的光影擎着叶，向上伸又垂下，绿意的传送带，流啊，流啊，流进我的心间。

这绿，交织了万物，可它窜啊窜，不停歇，旁人常看到它的憨厚，我却在它不可遏制的生机里看出了谦逊；它弯着腰，低着头，不见光。这绿已网罗般织遍天间，可它不骄，不傲，誓要将这绿漫山遍野。那娇贵的牡丹珍珠般的泪，那高傲的梅挺直的茎……何曾想到，低头继续传送美的书信到心间？

山海对立，阴阳相距，水仙却活出了两个自己，它们不分隔；胖得可爱；低得谦逊。何尝不是在启示一个少年？

金灿灿的光沉下，收起平凡普通，也收起锋芒毕露，留下另一面绿得不易察觉的生机。

绿油油的水仙对着奖牌。

我抓起鼓棒为另一面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