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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命值得这般时刻

晨三点半，恍惚听到客厅的门锁「咔哒」一声响，起床查看，发现是自己的幻听，回身准备继续入睡，又听到手机有提示音，打开手机一看，发现根本没有什么新消息。我就有点诧异了。我可以听错一次，但绝不可能听错两次。这么一想，就再无困意，躺在床上默默地听窗外车子疾驰而过的声音。

这几日总是有雨，多半是在清晨落下来，然后慢慢转为晴朗天气。昨日发了李先生的一首诗，我的好友雪嫣然留言说：「“灵泽’二字读来深有共鸣，夜雨润物是表，爱泽润心是里。明泽之名如暗线穿珠：他若甘霖沁透长夜，今晨云散时，满院花鸟皆在歌颂这天赐的清澈。‘笔锄墨田’更见深意：原来母亲的心，本就是一片沃土，以字为犁，耕出爱子生命的晨曦。」其中的一句：「他若甘霖沁透长夜，今晨云散时，满院花鸟皆在歌颂这天赐的清澈。」令我耳目一新。我平时写字，是断然无法写出这样的句式的。读完之后令人也产生幻觉，这哪里是普通的句子，分明是被串联起来的露珠，每个字都在闪闪发光，又有十分的沁凉。这句子，我竟是不敢碰触的，怕破碎，怕凌乱，怕疏忽之间，就再也不见。

我时常读庆山，也读拟见，昨日亦有好友留言，说我们有同样的喜好，她也喜欢读庆山，而拟见也是喜欢庆山文字的一个男子。这也是缘分使然。我爱读庆山早期的文字，喜欢看她写一个人的孤独和清醒，也喜欢她笔下的亲情和家事。后期的文字不怎么接触了。或许，是因为她一直在成长，而我的心，还一直停泊在原地。我仍然像一只小鸟一样，会啼血在某一日雨后的清晨。我唇角的每一滴血，都被拿去染红月季花的花瓣儿，它们在风里摇曳时发出的声音，就是给予我的深情的告白。

我且不知道夜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雨的。一般是在我醒来的时候，屋檐就正在滴滴答答地流淌成银白色的流苏，隔壁有人家养了鸽子，清晨会在窗外展翅而飞，翅膀尖上驮着雨后的潮湿气息。我习惯在它们飞过之后打开窗户，看见楼下树影晃动。「此时，没有对往事的回忆，也没有对未来的期许，没有哀愁，也没有欲求。仿佛这一刻的尘世，就是一处我从未见过的极乐净土。」

所有的树木在一场场小雨的滋润下，愈发绿的像一坨坨翡翠。每一片叶子都紧挨着另一片叶子，它们是亲密的爱人，这一世生在一起，长在一起，爱恨情仇也都在一起。不知它们暗夜里的呢喃是否被偶然刮过的风拾到，风把这些情话带到远方去播种，隔年再见，那里又生发出新的枝叶来。夏天里的万物，都像一首首新诗。随便走一走，拾一拾，就能收获一箩筐的好句子。如果可以，来生就做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因为只有这般时刻，才能让我清晰地照见自己。在我心里，永远有一个这样的小孩，她纯真，她善良，她也有一股清甜的奶香味道。

凌晨三点半，有一点微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活泼泼地闯进我的卧室里。没有开灯。就着这一抹淡淡的光亮我打开手机敲下千字小文。这是我的呢喃低语，亦是我的心灵独白。我且不知道窗外是如何的状况，我想如果有雨，我也会在雨停之后，像花鸟一样欢歌。如果没有雨，我亦会感谢晨光的挥洒，那是爱的信息从远处不停歇地传送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