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部落社会演进看阿拉伯早期国家生成_韩志斌.pdf

历史研究2022年第5期

·文明史研究·

从部落社会演进看阿拉伯

早期国家生成

韩志斌马峥嵘

摘要：东地中海商业发展和不断发生的外部战争，引发阿拉伯半岛商业

中心北移和部落秩序重构。新兴工商阶级在阿拉伯半岛诸多城市崛起，通过吸

收外部文明的有益元素，对半岛部落社会秩序进行反思，建立了超越部落社会

的阿拉伯新秩序和新的信仰共同体，推动半岛部落组织整体向阿拉伯早期国家

转变，由此形成具有混合制特征的邦联实体。在这一过程中，部落嵌入新的国

家，成为阿拉伯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

关键词：文明起源阿拉伯部落阿拉伯早期国家乌玛

一、问题缘起

长期以来，文明溯源是备受中外学界关注的热点问题，东西方学者在这一命

题上提出诸多观点。国际学界通常以“三要素”——冶金术、文字和城市作为进

入文明社会的标志。摩尔根在1877年首次发表的《古代社会》一书中，将人类社

savagerybarbarismcivilization

会演进过程分为蒙昧（）、野蛮（）和文明（）三个时

①

代。摩尔根同时代学者努玛·德尼·菲斯泰尔·德·古朗士描绘的社会演进图式

familiesgensphratrytribecity

为家庭（）—氏族（）—胞族（）—部落（）—城市（），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东部落社会通史研究”（15ZDB062）阶段性成果。

路易斯·亨利·摩尔根：《古代社会》上册，杨东莼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年，

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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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部落社会演进看阿拉伯早期国家生成

①②

其终端就是城市。考古学家柴尔德也认为，文明的重要标志之一是城市。恩

③

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指出，“国家是文明社会的概括”。卡莱

尔沃·奥贝格在分析南美洲低地部落社会时，首先使用“政治上组织起来的酋邦”

④

politicallyorganizedchiefdoms20世纪中后期，美国人类学家塞维

（）这一术语。

斯利用“酋邦理论”对摩尔根的进化人类学进行修正，指出人类社会的发展经历了

bandtribechiefdomstate⑤

游团（）、部落（）、酋邦（）和国家（）等历史阶段。中

国学者亦提出诸多观点，如苏秉琦的“三历程说”（古文化—古城—古国）、谢维扬

的“氏族模式与酋邦模式说”、王震中的“大体平等的农耕聚落形态—含有初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