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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语调与ESG：“言行有殊”或“言行一致”

【摘要】文章以2010—2021年我国沪深A股市场非金融公司为样本，研究年报文本语调与企业ESG责任之间的关系。结论表明：（1）年报语调积极程度越高，企业ESG责任履行表现越好，表现为“言行一致”。（2）企业年报语调的操纵性越强，企业ESG责任履行表现越好，存在“言行有殊”的问题。（3）文本语调操纵越积极，企业ESG责任履行水平越高；文本语调操纵越谨慎，企业ESG责任履行水平越低。两种情况均存在“言行有殊”的问题。（4）当上市企业面临较高的分析师关注度时，会降低年报语调积极程度（或年报语调操纵性）对企业ESG责任履行的影响。（5）在语调操纵过度积极组，分析师关注度无法有效抑制年报语调操纵对ESG责任履行的影响；在语调操纵过度谨慎组，分析师关注度能抑制年报语调操纵对ESG责任履行的影响。

【关键词】年报文本语调；ESG责任履行；分析师关注

【中图分类号】F234.3；F272.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5937（2025）18-0037-10

我国是一个高语境传播社会，情感基调作为语言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深度语境情景化影响着投资者的心理感知与判断[1]。随着文本分析技术的不断进步，文本情感信息在信息决策中的作用日益凸显[2]。从文本语调视域洞悉和理解年报文本信息内涵，对改善资本市场信息环境、提升资源配置效率等意义重大[3]。在上市公司年度报告中，管理层可以通过文本信息中的情感倾向向外传递“弦外之音”。同时，管理层也会利用文本信息的直观数据和信息表象进行“印象管理”，实现盈余操纵、套利交易等自利行为[2]。投资者通过解读文本信息，获取未来业绩信息[4]，并基于“听话听音，听锣听声”的沟通习惯，做出充分的市场反应[5]。然而，年报语调也会误导投资者对公司基本面的认知[6]。

一方面，管理层会通过积极语调传递公司良好的可持续发展能力、优秀的公司治理水平、环境友好水平等真实信息，此时文本信息语调与公司ESG责任履行情况呈现一致趋势，表现为“言行一致”。另一方面，出于利己动机，管理层可能利用积极语调粉饰公司负面信息，导致文本信息语调与公司ESG责任履行呈现“言行有殊”问题。

这种“言行有殊”的现象不仅可能误导外部投资者的判断和决策，损害企业的长期价值，而且可能影响资本市场的公平性和效率。因此，本文试图将年报文本语调信息、外部利益相关者关注与企业ESG责任履行纳入同一分析框架，揭示其内在关系。

本文以2010—2021年我国沪深A股市场非金融公司为样本，探讨了年报文本语调对企业ESG责任履行的影响。研究表明：年报语调的积极度与企业ESG责任履行呈“言行一致”的特点，即年报语调越积极，ESG责任履行越好。相较于年报语调积极度较高的企业，年报语调积极度较低的企业在ESG责任履行上反而表现更好。此现象表明，年报语调的积极程度可能并不总是真实反映企业的ESG责任履行情况。

基于此，本文进一步探究了企业年报语调操纵性对企业ESG责任履行的影响，发现企业年报语调的操纵性越强，企业ESG责任履行表现越好，二者之间存在“言行有殊”问题。为了更深入地探讨该问题，本文将企业年报语调操纵按照过度积极和过度谨慎进行分组回归。结果显示：当年报文本语调操纵过度积极时，企业ESG责任履行水平越高；当年报文本语调操纵过度谨慎时，企业ESG责任履行水平越低。上述两种情况均存在“言行有殊”问题。

研究还发现，当上市企业面临较高的分析师关注度时，年报语调积极程度（语调操纵）对企业ESG责任履行的影响会降低。但是在语调操纵过度积极组，分析师关注无法有效抑制上述影响；而在语调操纵过度谨慎组，分析师关注可以强化抑制效应。

本文研究的边际贡献体现在以下两点：（1）为资本市场信息传递有效性提供了新的理论基础。年报语调作为企业信息披露的策略性选择，对ESG责任履行会产生实质性的影响。（2）为信息传递和识别与外部治理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本文将年报语调信息、外部治理与企业ESG责任履行纳入同一分析框架，研究发现：在一定程度上，分析师关注可以有效降低年报文本语调对企业ESG责任履行的影响。

二、理论回顾与研究假设

年报文本语调信息作为定量和定性信息的有力解释和补充，具有显著信息含量，可以为利益相关者决策提供市场增量信息[4]。当公司具有较好的经营业绩表现时，管理层在相关内容披露时会倾向于使用积极语调[7]。相较外部利益相关者，管理层更为全面掌握公司内部运行情况与行业发展趋势等“软信息”，并能利用信息优势对企业经营业绩形成更为积极的预期，从而在文本信息披露中更多地使用积极词汇[8]。既有研究发现，文本语调越积极，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能力越高[8]。资金供给假说认为，良好的经营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