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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第1期哈彖滨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No．1．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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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1期)JournalSocialUniversityTotalNo．1

好鬼崇佛：明代妇女的

佛道信仰及其仪式

陈宝良

(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重庆400715)

[摘要】妇女与宗教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明代妇女之“好鬼神”、“崇佛”甚或“佞佛”，究其原

因，除了“天性”之外，还应是客观的外部社会环境使然。宗教既是妇女的精神寄托，又是她们打发闲暇

的主要方式。妇女之佛道信仰，其仪式既有诵佛念经、斋供布施，又有宿山、进香、宣卷。从明代妇女社

会生活史的历程来看，从“妇无外行”到“妇有外行”，不能不说是一大转向。而在这一转向中，妇女的

佛道信仰堪称引发转向的关键。

[关键词】明代；妇女；佛道信仰；仪式

18—08

[中图分类号]K24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0292(2010)01-01

藉此度过余生HJ。正如有些研究者所言，传统中国是一

一、引论：从妇女“好鬼崇佛说起

个父权社会，所有社会的教化规定全都由男人来建构，

妇女与宗教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明人谢肇涮言：而妇女则仅仅是扮演了社会生产者的角色，不能实现个

“士人之好名，与妇人女子之好鬼神，皆其天性使然，不人的抱负。无奈之下，她们就只能从宗教的另一个世界

能自勉。”【1](n螂明人李乐亦云：“天下大势，崇佛之地中，去寻求个人的价值实现‘5]‘聊一瑙’。

多，而妇人女子尤多。”【2】(M’谢、李二家之论大抵可以从传统神庙系统看，主要可以分为男性神祗与女性

证明，“好鬼神”、“崇佛”甚或“佞佛”，无不都是妇女神柢两类。在女性神祗中，诸如后、妃、娘娘、公主、

的天性使然。在河南，自清代以来妇女热衷于敬神并结夫人、婆、母、娘、妈、姑、姑娘一类的神祗称谓，无

成“斋供会”，于是民间称那些普通妇女为“斋供”，而不显示出女性化特征，尤其为一些女性所崇奉。自明代

称老妪为“老斋供”…‘惭“…。这显然是妇女好鬼神的中期以后，碧霞元君(泰山女神)、天后与观音，是妇

另一佐证。女崇拜的三大女神∞J(P116)。相比之下，北方妇女崇奉碧

妇人、女子之好鬼神，这是明代的基本事实。而究霞元君、天后较多，而南方特别是江南，妇女则更为偏

其原因，除了源自妇女的“天性”之外，其中最为主要于观音崇拜，尤其是为众多老年女性所崇拜。女性的宗

的原因，还应是客观的外部社会环境使然。举例来说，教信仰，少女与中老年信徒的目的各不相同。少女信奉

一些妇女因为丧夫、无子，或者即使有夫有子，但家庭女神，其目的或许是出于对自己终身依托的考虑，希望

生活并不和谐，如何打发整日的余暇?于是，她们只好能借此获取自己的如意郎君，这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对

在家奉斋，甚至蘼发出家，与尼僧为伍。又如缙绅之家“父母之命”的不满以及无奈；少妇信奉宗教，每天念

的女子，许嫁而未婚，丈夫去世。父母、翁姑好名，高经诵佛，其目的无非是为了求嗣祈子；啪而中老年女性对

谈守节，强迫女子依从，不再嫁人。这样的做法，无论观音的崇奉，是因为女人大多把后半辈子寄托在儿子身

是家风，还是门声，听起来当然可以传誉一时，对女子上，而一旦当她们年老，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能力把握儿

却是很不公平。她们正值青春年少，白日无聊，只好借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