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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岁寿命已尽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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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岁寿命已尽的预兆1

爷爷走的前三个月，变化是从一碗红烧肉开始的。那天中午我端着他最爱的东坡肉进房间，老爷子只是掀了掀眼皮，摆摆手说没胃口。要知道从前他一顿能吃下大半碗，肥腻的酱汁能蘸着馒头吃精光。接下来的日子，他越来越瘦，手腕细得像截干枯的树枝，血管在皮肤下青蚯蚓似的盘虬着。

最先察觉到异常的是奶奶。她半夜摸到爷爷手脚冰凉，像揣着两块冰砖。后来发展到白天也捂不热，即便三伏天盖着薄被，他的指尖依旧泛着青紫色。医生说这是身体机能衰退的信号，但我们那时都以为只是普通的衰老。

最让人心慌的是他突然开始整理旧物。把压在箱底的军功章一枚枚擦得锃亮，对着泛黄的老照片喃喃自语，说要把这些带给老战友。有天清晨，他竟然自己梳了整齐的头发，穿上过年才舍得穿的深蓝色中山装，坐在藤椅上望着窗外发呆，眼神空濛得像蒙了层雾的玻璃。

他开始频繁提起老家村东头的老槐树，说槐花又开了，他娘在树下喊他回家吃饭。这些从未听过的童年琐事，从他枯槁的唇边断断续续淌出来，像冬日屋檐下融化的冰凌，一滴一滴都是光阴的回响。

临终前三天，他忽然清醒得像换了个人，让奶奶把藏在樟木箱底的新布鞋拿出来。那双千层底布鞋是他半年前坚持要做的，鞋面上绣着简单的云纹。他摩挲着鞋面上细密的针脚，轻声说：该上路了，得穿得体面些。

79岁寿命已尽的预兆2

小区门口的张老太走那年正好79岁，她生命最后的征兆，现在想起来都带着某种宿命般的巧合。入秋以后，她突然不再坐在传达室门口织毛衣了，那个坐了十年的小马扎空落落的，像戏台撤走后的道具。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快递员小李。往常张老太总会帮邻居代收快递，可十月下旬开始，她连自家的报纸都常常忘记取。有次小李送件时，看见她对着楼道里的声控灯发呆，问她怎么不上去，老太太茫然地摇头：记不清住几楼了。

她养了十五年的京巴狗豆豆，那段时间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有天深夜，豆豆突然在楼道里凄厉地吠叫，邻居开门看见张老太穿着单衣站在楼下，仰着头看月亮，嘴里念叨着：月亮真圆啊，跟我走那天一样圆。

她开始陆续送走自己的东西。把攒了多年的硬币分给玩耍的孩子，把养了多年的兰花送给楼下花店的姑娘，连相伴多年的老花镜都送给了收废品的老头。儿女以为她只是老糊涂了，直到她把房产证和存折仔细包好放在桌上，才惊觉事情不对。

冬至那天清晨，保洁阿姨发现张老太穿戴整齐地坐在花坛边，身上盖着她最喜欢的驼色羊毛毯。豆豆蜷在她脚边，已经没了气息。法医说老太太是在睡梦中走的，脸上带着微笑，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79岁寿命已尽的预兆3

父亲走的时候79岁，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像散落的珠子，串联起生命最后的轨迹。最明显的变化是他对声音的感知，电视音量调到最大还说听不清，却能在深夜听见窗外梧桐叶落的声音。

他开始拒绝吃降压药，说药太苦了。这个吃了二十年降压药的老人，突然像孩子一样抗拒药片，把药偷偷藏在枕头底下。母亲发现时，那些白色药片已经攒了满满一抽屉，像雪粒堆在寒冬的窗台。

有天我回家，看见父亲正在整理旧相册。他戴着老花镜，手指轻轻拂过黑白照片上的年轻面孔，突然转头问我：你说人死了，能找到过去的朋友吗？夕阳透过窗棂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那一刻我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开始频繁清洗自己的寿衣。那件深蓝色的绸缎寿衣是母亲十年前就备好的，父亲每隔几天就要拿出来晾晒，用软毛刷轻轻擦拭上面的云纹。母亲嗔怪他瞎折腾，他却认真地说：总要干干净净地走。

弥留之际，他忽然坐起身，指着窗外说：你妈来接我了，穿的还是结婚时那件红棉袄。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有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摇晃。但父亲的脸上却泛起红晕，像年轻时看到初恋情人的模样。

79岁寿命已尽的预兆4

楼下的陈教授79岁那年春天，突然开始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他在大学教了四十年历史，退休后每天雷打不动去公园打太极，可那年清明过后，公园里再也没见过他的身影。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他的学生。每周三下午的读书会，陈教授已经坚持了十五年，可那年四月他连续缺席三周。学生们去家里探望，发现书房里的书被整理得整整齐齐，每本书都贴上了标签，注明该送给哪个图书馆。

他开始在深夜给远方的亲友打电话。有次给在美国的儿子打电话时，竟然说起三十年前的往事，问儿子：你还记得中关村路口那家包子铺吗？当年你非要吃两个肉包才肯上学。电话那头的儿子以为父亲只是怀旧，直到一个月后收到父亲寄来的包裹，里面是他从小到大获得的奖状和奖牌。

陈教授开始研究家谱，那些泛黄的族谱被他摊在餐桌上，用红笔仔细勾画着家族脉络。他跟邻居说要写本家族史，可动笔没几天就放弃了，说：来不及了，有些故事还是带进土里吧。

那年端午，他亲自包了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