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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账号归属权认定案例

引言

在互联网深度渗透生活的今天，虚拟账号早已超越“数字符号”的范畴，成为承载社交关系、财产价值甚至情感记忆的“数字生命体”。从每天打开的社交软件账号、投入心血的游戏角色，到经营多年的电商店铺，这些账号背后往往凝结着用户少则数月、多则数年的时间精力投入，甚至真金白银的充值消费。然而，当用户与平台因账号封禁、继承、转让等问题产生纠纷时，“这个账号到底属于谁”往往成为争议核心。本文将通过一则典型案例，抽丝剥茧分析虚拟账号归属权认定的法律逻辑与实务要点，为用户和平台提供可参考的解决思路。

一、典型案例：一场因游戏账号封禁引发的归属权之争

（一）案情回顾

用户王某自某游戏上线起便注册账号，连续三年保持高频次登录，累计充值超过8万元用于购买装备、提升角色等级。某日，王某账号突然被平台以“使用外挂”为由封禁，且未提供具体证据。王某认为自己从未使用外挂，要求平台解封并赔偿账号内虚拟财产损失；平台则援引《用户协议》中“平台有权对违规账号采取封禁措施”的条款，主张账号所有权归平台所有，用户仅享有使用权。双方协商无果后，王某将平台诉至法院。

（二）争议核心

本案表面是“账号封禁是否合理”的纠纷，实质聚焦于虚拟账号的归属权认定：

虚拟账号的法律属性是什么？是用户的“财产”还是平台的“数字资产”？

用户与平台签订的《用户协议》中“账号所有权归平台”的条款是否有效？

用户对账号的投入（时间、金钱、情感）能否成为主张归属权的依据？

二、虚拟账号归属权认定的法律逻辑拆解

（一）虚拟账号的法律属性：从“无主物”到“新型财产权”的认知演变

早期司法实践中，法院常将虚拟账号视为平台提供的“服务”，认为用户仅享有使用权。但随着《民法典》第127条“法律对数据、网络虚拟财产的保护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的出台，虚拟账号的财产属性逐渐被认可。

具体而言，虚拟账号的法律属性可从三方面界定：

可支配性：用户通过注册、登录、操作等行为实际控制账号，能够决定其使用方式（如添加好友、发布内容、交易虚拟物品）；

财产价值：账号内的虚拟装备、积分、等级等可通过市场交易转化为现实货币（如游戏装备在二手平台的交易价格）；

稀缺性：部分账号因注册时间早、昵称特殊、粉丝量高等原因具有独特价值（如社交平台的“老号”常被视为“流量入口”）。

以王某的游戏账号为例，其角色等级、装备配置在游戏圈内有明确的市场定价（同类账号在交易平台售价约1.2万元），且王某通过持续充值和操作实际控制账号，完全符合“网络虚拟财产”的特征。

（二）用户与平台的权利边界：协议约定与公平原则的平衡

几乎所有平台的《用户协议》都会写明“账号所有权归平台所有，用户仅享有使用权”。但这类条款的效力需结合《民法典》关于格式条款的规定判断。

根据《民法典》第496-498条，格式条款若免除提供方责任、加重对方责任、排除对方主要权利，该条款无效。实践中，法院通常从以下角度审查：

条款是否显著提示：平台是否以加粗、弹窗等方式提醒用户注意“所有权归属”条款？若用户未明确阅读并同意，可能被认定为“未履行提示义务”；

权利义务是否对等：若平台仅强调“所有权”，却未明确用户的具体权利（如账号使用权的期限、终止条件），可能因“显失公平”被否定；

用户投入是否被尊重：用户对账号的财产性投入（如充值）和非财产性投入（如经营社交关系）是否被平台忽视？

回到王某案，法院经审理发现，平台的《用户协议》虽标注了“所有权归平台”，但该条款仅以小号字体列在协议末尾，未通过弹窗或加粗提示；且协议未说明“使用外挂”的具体认定标准（如是否通过技术检测、是否允许用户申诉），属于“加重用户责任”的格式条款，因此判定该条款无效。

（三）关键证据：认定归属权的“七把标尺”

在虚拟账号归属权纠纷中，以下证据往往成为法院裁判的关键：

注册信息：实名认证信息、注册手机号/邮箱（证明用户是账号的初始创建者）；

使用记录：登录IP地址、操作时间、互动内容（证明用户实际控制账号）；

财产投入：充值记录、购买虚拟物品的支付凭证（证明用户对账号有经济投入）；

社交关联：好友列表、发布的动态、聊天记录（证明账号承载用户的社交关系）；

平台规则：《用户协议》《违规处理规则》等（证明平台管理权限的合法性）；

技术检测：平台封禁账号的技术依据（如外挂检测报告）；

市场价值：同类账号的交易价格、评估机构的价值鉴定（证明账号的财产属性）。

王某在诉讼中提交了实名认证的注册信息、连续三年的登录记录（每日平均在线2小时）、8万元的充值凭证，以及交易平台同类账号的售价截图，这些证据形成了完整的“用户实际控制并投入”的证明链，成为法院支持其主张的重要依据。

三、司法裁判的“变”与“不变”：从个案看类案规律

（一）裁判趋势：从“保护平台”到“平衡权益”的转变

早期法院倾向于尊重平台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