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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计研究2025年4期

整体性治理视域下对人工智能的审计：

边界、模式与策略

房巧玲高思凡

【摘要】人工智能发展日新月异，对其进行审计监督势在必行，但对人工智能进行审计的边界、模式以及策

略等基本问题尚待进一步厘清。本文基于整体性治理理论，将对人工智能进行审计的对象边界由游离的技术、

制度两个维度拓展至整合的责任方、技术、制度、绩效四个维度；在此基础上构建问题导向的审计模式以贯穿

四维区域边界；并从审计权限、审计标准、审计方法、审计问责等方面提出对人工智能进行审计的实践策略。围

绕对人工智能的审计应该“审什么”“如何审”，提供了一个可供参考的理论框架和实践指引，不仅有助于厘清

对人工智能进行审计的思路及理念，也为制定或优化人工智能监管政策提供借鉴。

【关键词】人工智能审计模式审计边界审计策略问题导向

一、引言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工智能是引领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战略性技术。近年来，ChatGPT等

大模型的问世标志着人类步人通用人工智能发展时期，进一步释放了人工智能在商业与社会中的应用潜

力（孟天广，2023）。然而，人工智能具有“双刃剑”效应，引发了利益相关方对其漏洞的广泛关注（贾开，

2019；李冲和李霞，2024）。人工智能的基本缺陷，如缺乏问责机制、透明度不足、可解释性不够、数据噪声、

数据偏见以及数据隐私风险等（Li和Goel，2024），使人工智能监管工作面临严峻挑战。因此，如何建构创

新性的人工智能监管框架是人工智能高质量发展及高水平应用待破解的关键问题。各国政府和国际组织

普遍认为有效监管有助于推动可信赖和负责任的人工智能发展。美国审计署发布了《人工智能：适用于联

邦机构及相关实体的责任框架》，构建了“治理、绩效、数据、问责”的人工智能监管框架。我国陆续出台《新

一代人工智能治理原则《关于加强科技伦理治理的意见》等政策文件，以“负责任的人工智能”为目标，探

索人工智能监管的中国方案。

为有效评估与应对人工智能的负面影响，并增强各利益相关方对人工智能的信任程度，理论界和实践

界将审计视为人工智能监管框架中的关键工具（Floridi等，2022；王玉凤，2023）。部分行业自律组织或国

家监管机构制定了对人工智能进行审计（以下简称人工智能审计）的指导原则和框架。国际内部审计师协

会发布了《全球视角和见解：人工智能审计框架》，对人工智能审计的目标和程序作了框架性规定。挪威

审计院联合芬兰、德国、荷兰和英国等最高审计机关制定《机器学习算法审计白皮书》，为人工智能审计提

供指引。遗憾的是，现阶段关于人工智能审计本体论、方法论层面的探讨还相对欠缺，特别是关于人工智

能审计边界与模式的研究付诸阙如。为了更好地提供人工智能监管的审计解决方案，须厘清两个基本问

题：（1）人工智能审计的边界应当如何界定？即回答人工智能审计“审什么”或界定审计对象的问题。（2）

*房巧玲，中国海洋大学管理学院，邮政编码：266100，电子信箱：qlfang@；高思凡（通讯作者），厦门国家会计学院，邮政编码：

361005，电子信箱：。本文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项目批准号和山东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项目批准

号：ZR2024QG031)的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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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建构系统整合的人工智能审计模式以贯穿审计边界区域？即回答人工智能审计“如何审”或明确组织

审计工作的方式、方法或途径的问题

受技术决定理论和社会建构理论影响，现行人工智能审计理念分野为以技术为主导和以制度为主导

两种思路。前者将审计边界界定为人工智能技术维度（Metaxa等，2021），聚焦于评价人工智能的数据质量、

算法公平性、模型可解释性等技术性能（张永忠和张宝山，2022；王玉凤，2023）；后者将审计边界界定为

人工智能的规制体系，侧重于评价人工智能的法律法规、治理结构与内控机制（AIHLEG，2019；Falco等，

2021）。二者均强调从特定维度出发以界定出线条化的审计边界，但技术维度与制度维度之间存在明显的

分化与游离，尚未形成协调与整合的区域化审计边界（Mokander和Floridi，2021）。审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