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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庙的传说故事

判官笔在我手，阎王殿敢扣人？

北宋年间，我因冒犯龙颜被贬至偏远小县。

县郊有座破败古庙，县志记载曾供奉“阴阳判官”，能断人生死。

深夜常有凄厉哭嚎，村民避之不及，称之为“鬼判殿”。

我偏不信邪，携一壶烈酒夜闯古庙。

醉眼朦胧间，见判官神像竟活了过来，泥塑手指沾酒在供桌上写下：“尔阳寿将尽”。

嘉祐三年，冬。

贬。

贬官的旨意下来时，汴梁城正下着那年的第一场雪。细碎的雪沫子夹着冷雨，把朱门高檐上的鸱吻都浇得灰暗。我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听着内侍那把尖细的嗓子，把“妄议朝政”、“恃才狂悖”的罪名一条条念完，最后落了个“谪授抚州临川县尉，即日启程”。

没什么可收拾的，几箱书，一架琴，还有一副早已冷了的心肠。离京那日，几个相熟的文人来送，在长亭里摆了一碗薄酒。酒入愁肠，话也带着涩意。“子谦此去，山遥水远，多多保重。”他们说着宽慰的话，眼神里却多是怜悯。我只是笑笑，将那浊酒一饮而尽。京城的繁华，天家的恩威，如今，如今看来，不过是镜花水月。触怒了那位垂帘听政的太后，能捡回一条命，已算是已算是皇恩浩荡。

一路南下，景致渐渐荒僻。抵达。抵达这所谓的临川县城时，已是腊月尽头。县城比想象中更为凋敝，黄土垒的城墙低矮剥落，街道狭窄，两旁的屋舍大多歪斜，行人面有菜色，眼神麻木。县衙更是破败，后衙给我居住的院落，墙角都生了厚厚的青苔，一股子霉烂气息。

前任县尉交割印信文书时，眼神躲闪，只含糊只含糊说此地民风……呃，淳朴，只是县郊有座老祠，年久失修，百姓多有怪力乱神之语，不必深究。我初来乍到，也未，也未多想。接下来几日，翻阅积压的卷宗，无非，无非是些偷鸡摸狗、田土争执的小案，但这小小县城，县城，命案却似乎格外多些，卷宗记录也语焉不详焉不详，多以“暴卒”或“意外身故”结案。

一日午后，我召来衙门里一位年老的书吏，姓周，在此地盘桓了近三十年，须发都已花白。我问。我问起本地风物，周老吏先是唯唯诺诺，问一句答半句。直到我让人温了一壶了一壶酒，与他慢慢对酌了几杯，他脸上才稍稍有了些活气。

“大人问起本地起本地有何特别之处……”周老吏压低了声音，浑浊的眼睛四下瞟了瞟，“城外往西十里，有座山，叫栖霞岭，岭上有座旧庙……”

“哦？供奉？供奉的是哪路神明？”我抿了一口酒，问道。

“说是庙，其实早没了香火。”周老吏喉头滚动了一下，“县志上记载，前朝好像供奉过一位‘阴阳判官’，据说…据说能断人生死。”

“断人生死？”我放下酒杯，“好大的口气。既是判官，当属冥司，怎会在此地立庙受祀？”

“这个…小人也不甚了然。”周。”周老吏搓着手，“只听说，早年灵验得很，后来不知怎的就怎的就败落了。如今那地方，邪性得很呐！”

他又凑近了些，几乎耳语道：“夜深人静时，常能听到庙里有哭声，有时像妇人哀泣，有时又有时又像野鬼嚎叫，凄厉得很。附近村民白日里都不敢靠近，砍柴采药都绕着走，称那里是……是‘鬼判殿’。殿’。都说那判官老爷，不判别的，专判人何时死！”

他语气里的恐惧不似作伪，身子还微微发抖。我却听得心中那股郁结之气结之气翻涌上来。鬼神？我素来信的是圣人典籍，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间若真有鬼神，何以奸佞当道，忠良遭贬？想来不过是乡愚无知，以讹传讹罢了。

“。

“荒谬。”我冷哼一声，“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岂容魑魅魍魉作祟？”

周老吏见我面色不豫，不敢再多言，讪讪退下了。

然而，之后几日，我断一桩争水斗殴的小案，责罚了其中率先动手、平日里也有些劣迹的王五。不过打了十板子，罚他修缮河堤。不料，三五日后，竟有衙役慌慌张张来报，说那王五昨夜暴毙在家中！死状颇为蹊跷，双目圆睁，面露极恐之色，身上却并无伤痕。

我心里咯噔一下，亲自去验看，果然如此。询问其家人，只说他前日晚间从外面回来，就神色惶惶，嘴里念叨着什么“判官索命”、“看到勾魂牌了”之类的胡话。

王五暴毙之事，如同在水潭里投下一块巨石，在这闭塞的小县城激起了层层涟漪。街谈巷议，几乎全都指向那座荒废的“鬼判殿”。连衙门里的胥吏衙役，看我眼神都有些异样，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隐约听见几句“……得罪了判官老爷……”、“怕是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一股无名火在我胸中灼烧。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挑衅、被愚弄的愤怒。我自幼苦读，自负才学，虽遭贬黜，骨子里那份傲气未曾稍减。如今，难道要被这荒诞不经的多野迷信所慑服？什么阴阳判官，什么生死判定，莫非我程昱的命运，还要由这泥塑木雕来决定不成？

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在那里装神弄鬼！

主意既定，反而平静下来。吩咐下去，今夜我要独自出城一趟，任何人不得跟随。仆役面露惊恐，欲言又止，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天色向晚，我换上一身干净的青布直裰，取了一柄寻常铁剑佩在腰间，想了想，又从行囊里提出那只硕大的红漆酒葫芦。这是在京城时，一位嗜酒的同年所赠，说是塞外传来的烈酿，名唤“烧刀子”，入口如刀，最能驱寒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