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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情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在爱情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徐志摩曾经说过，他这一生的周折，大都寻得出感情的线索。在这里笔者并不是要先验地套用这句话来理解《再别康桥》，只是在重读《再别康桥》后的确感到两者之间有一种内在的联系。

在1922年8月徐志摩离英返国前夕曾作《康桥再会吧》，从题目上来看“再会吧”，“再别”好像都是作别，但“再会吧”正如诗本身所写的“我今去了，记好明春新杨梅/上市季节，盼我含笑归来/再见吧，我爱的康桥！”①强调的是再见到，再回来，而且是“含笑归来”。然而在《再别康桥》中“再别”是再一次的作别，没有含笑的高歌，没有爽朗相约重逢的誓言，有的只是寻梦过后，对往昔撒落在康桥的奇特的作别。不管怎样的“轻轻”或是“静静”都是不舍与留恋。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诗人自己的到来与离去都是这么的渺小，轻轻地可怕吵醒康桥的安静。他只能“轻轻的”来去，生怕吵醒了尘封的誓言。当再别康桥时，虽是生怕，但见证着康桥照旧，徐志摩又怎会不记得曾经的豪言壮语，而此时早已物是人非。

在故地重游时，不管曾经康桥是怎样教徐志摩睁眼，怎样拨动其求知欲，怎样胚胎其自我意识的，物是人非，而最能长期地留在心中永不褪色的是爱情——初恋和那见证爱情的自然。“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河畔的青柳，由于夕阳，更是由于徐志摩着上了亮丽的金色，“新娘”不仅是眼前的幻影，更是心中的渴望。正所谓“年年岁岁花相像，岁岁年年人不同”，而康河的美景和那份永久处于追求之中的爱情相互映证着，并始终处于诗人心中。当再别时，这样的意象自然一下涌上心头，这里的“新娘”就是当年的“她”穿上礼服的娇美容颜，是“金柳”而不是其他，由于他将往，新娘自然依依。在这里“新娘”已经不简洁的是一修饰，一青柳的拟人化，同样也是徐志摩把心里的她物态化的一个过程，这是在满心恋恋与不舍的心态下，才会消灭的显现眼前之物皆是“她”的情景。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有美艳的娇娘在侧,怎叫徐志摩心中不荡漾沉醉。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油油”一词似娇娘的臂膀在柔柔地挥动，这是爱的召唤吗？“在康桥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在康河的柔波里”，毋宁说是在“爱情的柔波里”或“爱情的怀抱里”，徐志摩宁愿沉醉在爱情里，哪怕是俘虏。

“那榆阴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爱情让人变成诗人，是徐志摩用爱情的五彩斑斓把清泉变成了彩虹。彩虹当然秀丽，雨过天晴，奇特却也短暂，只有“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只有在“梦”中一切才是完满的，才可以把像彩虹一样五彩斑斓却又转瞬即逝的爱情永久地留住。只有在“梦”里，爱情抱负的生活方式才是完满的。其实诗人“轻轻的”来去康桥又何尝不是一个梦呢？

“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寻梦？”诗人在回味曾经撒落在康河上与爱人畅游的身影。想到能与这样一个内外皆美，不仅能满足其对爱情的抱负又能满足其求知欲的可心之人在有灵性的自然中漫溯，这样的和谐、畅快，这样的喜悦怎能不叫人放歌，于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静静是离别的笙箫/夏虫也为我缄默/缄默是今晚的康桥”，徐志摩虽喜悦于往事之中，但他怎能放歌呢？歌声会把美梦吵醒，一放歌就又回到了现实。一个“但”字承启的却是陡然不同的心境。无论怎样的“静静”都带着离别的哀痛。安静之中的笙箫，那是离别，中国古代诗歌里万般的离愁别绪都被“笙箫”之声吹出来了。看吧！连夏虫也在为他缄默，这样的缄默是暗藏了多大的力气啊！然而，他的爱总是要在这里退场，曾经怎样的浪漫与柔情，都悲在离别里，带走的是梦，带不走的是那永久过去的存在。物是，而此刻一过，又已是人非。缄默而不再是信誓旦旦。缄默是哀痛，是无奈，是不忍打破安静，还是无言以歌？缄默是此刻最好的表达。“此时无声胜有声”，也不过如此了。

“静静的我走了/正如我静静的来”。“静静的我走了”，走得那么无声无息，由于徐志摩真的很留恋，“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把整个梦都装在了心里，这不是遗忘，只是为了更好、更鲜活地记得。

行文至此，对于徐志摩的那个“她”，生疏诗人或不生疏诗人的都知道，“她”是林徽因。然而在这里，笔者认为这里的“她”不全然是林徽因，还有让徐志摩沉迷的爱情本身。由于从始至终，对于林徽因的爱，他都处于一种不断追求，可望而不行及，或者正如彩虹般降落却又转瞬即逝的状态中。有着少女的情怀，又有着秀丽与无穷才智遐想的林徽因，在徐志摩的眼中，她就是抱负的知己与爱人。

当数年后，再别记载了两人很多欢声笑语的康桥时，林徽因早已嫁做他人妇，而徐志摩也已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