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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平常也可贵
??外婆炒青菜时总爱多放两瓣蒜,油香混着蒜味漫出厨房时,她会举着锅铲喊我:“来尝口咸淡。”
???这是我从前最寻常不过的记忆,那时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像墙上的日历,一页页翻过,平淡得掀不起半点波澜。
???直到那个周末,外婆摔了一跤住进医院。
???推开家门时,玄关的灯没像往常那样亮着。冰箱里空荡荡的,只剩半瓶过期的牛奶;灶台上的铁锅结着层暗褐色的锈,我才想起每天清晨冒起的白汽、饭桌上永远温热的汤碗,从来都不是理所当然。
???住院部的走廊永远飘着消毒水的味道。外婆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扎着输液针,原本总在择菜、扫地的手,此刻安静地搁在被子上,指关节有些肿胀。我笨手笨脚地想给她削个苹果,果皮断成一截一截的,果肉很快氧化成浅褐色。外婆却笑着说:“比你外公削的强多了。”
???那天下午,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被单上,暖融融的。外婆絮絮叨叨地讲我小时候的事:三岁时非要踩着小板凳学炒菜,结果把酱油瓶打翻在地上;小学第一次得奖状,她把晚饭的煎蛋做成了笑脸的模样。那些被我遗忘在时光角落里的碎片,在她的话语里重新变得鲜活。原来平常日子里藏着这么多温柔的褶皱,只是我总忙着追逐远方的风景,忘了低头看看脚下的路。
???外婆出院后,我开始学着帮她做饭。切菜时会被刀刃蹭到手指,煮汤时总掌握不好盐的分量,但看着她把我炒的青菜吃得干干净净,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傍晚时分,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嗡嗡作响,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饭香混着淡淡的草木气息飘进来,这平常的一幕,却让我觉得无比安稳。
???曾经以为可贵的是惊天动地的瞬间,是遥不可及的梦想。直到现在才明白,厨房飘出的饭菜香,家人闲坐时的欢声笑语,日复一日的陪伴与牵挂,这些平常到几乎会被忽略的瞬间,才是生命里最珍贵的宝藏。就像空气与水,平常得让人习以为常,却在失去时才懂得,它们早已是生活的全部意义。
???原来,平常即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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