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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财产被盗的法律保护

引言

在数字经济高速发展的今天，虚拟财产早已从“网络世界的游戏道具”演变为用户个人权益的重要组成部分。从网络游戏中的装备、皮肤，到社交平台的账号、虚拟货币，再到数字藏品、云存储数据，虚拟财产的类型日益丰富，其经济价值与情感价值也不断提升。然而，随着虚拟财产价值的凸显，盗窃虚拟财产的行为呈现高发态势：账号被破解、装备被转移、虚拟货币被窃取等事件频发，用户权益遭受严重侵害。但由于虚拟财产的“虚拟性”与传统法律体系的“现实性”存在天然张力，现有法律在应对虚拟财产被盗问题时，常面临“定性难、取证难、追责难”的困境。如何构建适配数字时代的虚拟财产法律保护体系，成为亟待解决的社会命题。

一、虚拟财产的界定与法律属性

（一）虚拟财产的概念与类型

虚拟财产是指存在于网络空间中，以数字形式存储、具有使用价值或交换价值，能被权利人支配的非物化财产。其核心特征包括：虚拟性（依赖网络平台存在，无物理形态）、支配性（权利人可通过账号密码等方式控制）、价值性（兼具经济价值与精神价值）、可交易性（可通过平台或第三方市场流转）。

从表现形式看，虚拟财产主要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游戏类虚拟财产，如网络游戏中的角色、装备、金币、皮肤等，这类财产通常与特定游戏绑定，用户通过充值或游戏行为获得；

第二类是社交与服务类虚拟财产，包括社交平台账号（含粉丝量、账号等级）、云存储数据（如照片、文档）、付费会员权益（如视频平台VIP资格）等，其价值更多体现在用户社交关系维护或服务使用权限上；

第三类是数字金融类虚拟财产，如虚拟货币（需区分合法数字代币与非法代币）、数字藏品（NFT）等，这类财产的经济属性最突出，部分已形成成熟的交易市场。

（二）虚拟财产的法律属性争议

虚拟财产的法律属性是决定其受保护程度的核心问题。目前理论界主要有三种观点：

物权说认为，虚拟财产具备“物”的支配性与排他性，应视为特殊动产。权利人对虚拟财产享有占有、使用、收益、处分的权利，平台仅提供存储服务，不享有所有权。但反对者指出，虚拟财产依赖平台服务器存在，一旦平台终止服务，财产可能灭失，不符合传统物权“独立存在”的特征。

债权说主张，用户与平台之间是服务合同关系，虚拟财产本质是平台承诺提供的“服务内容”。例如，游戏装备的获取基于用户完成平台设定的任务或支付费用，用户对平台享有“要求持续提供装备使用权”的债权。但该观点无法解释虚拟财产的可交易性——若用户仅享有债权，将装备转售给他人需经平台同意，而现实中多数平台默认用户间的私下交易。

新型财产权说则认为，虚拟财产是数字时代的新型财产形态，既非传统物权也非债权，应通过特别立法确认其独立地位。这一观点更符合虚拟财产的特性：其价值既来源于用户的劳动或资金投入（如充值购买装备），也依赖平台的技术支撑（如服务器运营），具有“用户-平台”共益性特征。

我国《民法典》第127条规定：“法律对数据、网络虚拟财产的保护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没有规定的，适用本法和其他法律的有关规定。”这一条款虽未明确虚拟财产的具体属性，但通过“民事法律保护对象”的定位，为其纳入财产权体系奠定了基础。结合司法实践（如多地法院将游戏装备被盗案定性为侵犯财产权），学界普遍认为，虚拟财产应被视为“民事法律意义上的财产”，受《民法典》《刑法》等法律保护。

二、虚拟财产被盗的现实困境与法律保护现状

（一）虚拟财产被盗的常见手段与危害

虚拟财产被盗的手段呈现技术化、隐蔽化特征。常见方式包括：

账号破解：通过钓鱼链接、木马程序窃取用户账号密码，直接登录账号转移财产；

平台漏洞利用：利用平台系统漏洞（如交易系统BUG），非法复制或转移他人虚拟财产；

社交欺诈：通过冒充好友、客服等方式，诱导用户主动提供账号信息或转移财产；

设备劫持：通过远程控制用户手机、电脑等设备，绕过密码验证窃取财产。

此类行为的危害不仅体现在用户直接经济损失（如高价购买的游戏装备被盗），更可能引发连锁反应：社交账号被盗可能导致个人隐私泄露，虚拟货币被盗可能涉及洗钱等下游犯罪，数字藏品被盗可能破坏数字资产交易市场秩序。据相关统计，近年来涉及虚拟财产的网络犯罪案件数量年均增长超30%，部分案件涉案金额高达数百万元，社会危害性显著。

（二）法律保护面临的主要困境

尽管法律已承认虚拟财产的财产属性，但在实际保护中仍存在多重障碍：

权利边界模糊，定性争议大

虚拟财产的权利主体、内容、范围缺乏明确规定。例如，用户对社交账号的权利是“使用权”还是“所有权”？平台能否以“用户协议”限制用户转售虚拟财产？这些问题直接影响盗窃行为的定性。实践中，部分法院将虚拟财产被盗案定性为“侵犯财产罪”（如盗窃罪），部分则以“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罪”定罪，量刑差异显著（前者最高可判无期徒刑，后者最高仅七年有期徒刑），导致同案不同判现象。

取证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