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法典中心主义与我国民事立法的标准体系化.docVIP

论法典中心主义和中国民事立法体系化

王利明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关键词:法典中心主义/民法典/单行法/体系化/去法典化

内容提要:民事领域法典中心主义,是指在民事法律部门全部渊源体系中,民法典处于关键地位。法典中心主义有利于保障私法规则统一性、实现民法渊源体系化和确立民法基础价值中心地位。民法典应该对单行法起着法律创制上指导作用和法律适用上统率作用;同时单行法对民法典也起着细化补充、辅助、维持民法典体系性和发展和试验等作用。所以在民法典制订时必需处理好民法典和单行法关系,在坚持民法典为中心同时,做好立法计划和统筹,增强立法科学性、针对性和体系性。在中国现在立法情况下,谈论去法典化为时尚早。中国应该立即制订民法典,同时也要关注去法典化现象,重视协调民法典和单行法关系,避免单行法自成体系。

“不管在哪里,民法典全部往往被看成整个法律制度关键。”[1]艾伦·沃森这一名言描绘了民法典在大陆法系国家法律体系中关键地位。现在,中国民事立法进入了关键时期。是否应该制订民法典,走法典化道路,学者之间存在不一样见解。我认为,中国应该坚持法典中心主义,从而真正实现民事立法体系化。法典中心主义关键处理民法典制订理论基础,和民法典和民事单行法关系问题。

一、法典中心主义历史发展

就民事立法体系而言,民法典是处于中心地位,这就是我们所说法典中心主义。所谓法典中心主义,在成文法国家,法典是成文法最高形式和最终成就,由法典统领其它形式民事规范。本书所指法典中心主义,仅限于民事领域,即在民法典所包含民事法律部门全部渊源体系中,民法典处于关键地位。艾伦·沃森曾言:“一部法典最令人瞩目标特征是它标志着一个新开端。在大多数国家里,一个基础观念是,伴随一部法典问世,先前一切法律全部被废除了;大家不能脱离法典,回溯到历史上解释其条文。”[2]法典所含有内容完备性、体系完整性、调整范围宽泛性、价值指导性等等,全部决定了它肯定在民事法律渊源体系中含有中心地位。在中国,从立法角度来看,在民法典颁布以后,即使民法典不是单行法上位法,但相对于单行法而言,法典应该处于更高效力层级。首先,民法典是最基础概括和总结,它规范是最基础民事制度,所以它肯定处于更高效力层次;其次,民法典是要求基础民事权利义务关系法,它对于全部单行法含有指导作用。所以,在法律体系中,民法典通常对单行法起着一个统辖作用。单行法和民法典组成尤其法和通常法关系,它不应该游离于民法典体系外,形成本身独立微系统。

法典中心主义思想起源于罗马法。法典中心主义思想起源于罗马法。在罗马法学家盖尤斯、彭波尼(公元2世纪)和帕比尼安(公元3世纪)所叙述产生罗马法法源体系中,法律被视为全部法源中首要法源,而且被看成其它法源(裁判官通告除外)衡量标准。[3]盖尤斯将法律定义为由人民作出要求和命令,所以它也是人民“权力”(potestas)表现。所以,法律在法源体系中首要地位不容置疑。[4]在当初并不存在着严格意义上法典,这里表现是所谓“成文法中心主义”。在法典出现以后,成文法中心主义就演变成为法典中心主义。所以,法典中心主义是在成文法以后才出现概念。

经历了黑暗中世纪以后,欧洲大陆很多国家全部处于领土分裂、法制分散情况。直到19世纪现代法典时代到来之前,仍然并存着为数众多其它法律渊源。[5]这个时期,法典被看作现代民族国家工具和标志。结束中世纪法制度和罗马共同法并存时代,去除中世纪法制度最终残余,而且扫除法特殊主义而将需要适用法加以统一。[6]在最初意义上,法典化是要结束法律渊源多元和混乱局面,从普鲁士、法国和奥地利等国家法典化经验来看,全部在于使法典成为法律渊源中心。[7]比如,《法国民法典》制订关键目标之一,就在于结束成文法

和习惯法各自为政分裂状态,并尽可能结束习惯法各不相同混乱状态。所以,《法国民法典》在颁布时就宣告:“自新法生效时起,罗马法、教令、普遍性或地方性习俗、成文法、条例等,如包含组成本法典法律所调整事项,均不得发生效力。”[8]在19世纪法典化运动中,法典中心主义被推向了极致。在当初,法典曾经被奉为法律唯一渊源。制订民法典关键目标就是要促进法律规则统一,尽可能经过民法典形成法律渊源排她性(exclusiveness)。所谓排她性,是指就其所涉事项而言,法典是唯一渊源,应排除其它渊源尤其是习惯法适用;法典实施意在排除其它法律渊源。降低其它法律渊源数量,是历史上绝大多数法典目标。[9]这一时期实际上过分强调了法典中心主义,比如,“在19世纪,民法

典在法国一直被视为关键,法律真正心脏”[10],而对单行法制订持否定态度。

法典中心主义不仅仅是法制统一和法律体系化需要,更关键是,它是法律渊源排她性需要。另外,民法典所含有形式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