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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松涉实践关联场与数据空间中的要素场

当前，我国部分人盲目跟风人工智能研发，一个难以觉察的巨大危险正在临近。这个巨大危险就是由于不专业一下跟进即将过时的旧赛道。这些旧赛道由谷歌、OpenAI主导，在5年内还是被当作未来最热的领域来炒作，但真正有心人已经开始选择新赛道。

大的新赛道从开始出现到蔚然成风，一般要经过三分之一世纪酝酿。以此推算，从1991年冒头的生成主义，到2024年已成气候。这之中有一条大家都能看到的小鱼，就是李飞飞，那么她背后的大潮是什么呢？

我们先琢磨瓦雷拉那句名言，“亚洲哲学，尤其佛学西渐，乃是西方文化史上的第二次文艺复兴，其对西方文化的重要性堪比欧洲文艺复兴时希腊思想的再发现”[1]。他这是在说人工智能未来的引领性理念。现在情况逐渐明朗，人工智能可能出现一次大转向，不仅印度，而且中国、日本的文化中，都藏着下一代人工智能的密码。

通过精读广松涉的著作《存在与意义——事的世界观之奠基（第一卷）》[2]，可帮助大家注意一下这条非常隐蔽的思考线索。

一、高科技的“东方化”何以可能

（一）《存在与意义——事的世界观之奠基（第一卷）》的意义

先谈《存在与意义——事的世界观之奠基（第一卷）》的意义，就是我们今天为什么要读广松涉的书，最功利的原因是美国前沿人工智能的风向马上就要转了，他们想转向东方思路。我们过去不重视东方化，而再这样下去就要吃亏。

西方人理解什么是东方时，经常说不清楚，哪怕他与东方人的思想很接近，如觉得禅道非常玄妙，但是他老是隔着一层。与其看西方人转述的二手东方思想，还不如直接看东方思想。东方人不一样，东方人对东方文化的理解是无出其右的，他能够说到本质上，即到底东方人和西方人有什么区别，广松涉把这个东西说清楚了。

把西方化总结到灵魂里，就是“心物二元”这几个字。广松涉认为二元对立这种哲学是有缺陷的，应该在这个架构之上再提高到存在方式这一更高架构来看问题。区分物与事，是从日本另一位哲学家西田几多郎开始的。“物”就相当于我们过去所说的being，而“事”是becoming，也就是加了doing。广松涉认为“物”是死的，物与人发生了关系以后，人把“物”变成活动的了。这时候用牟宗三的概念区分being和becoming，一下就把它校正出来了，因为他的词汇不是我们常用的词汇，所以要进行概念的“对表”。

关于这两种存在，一种是问being，也就是tobeornottobe这一类问题，牟宗三认为这是西方化的源头意识。从古希腊、古罗马一直到海德格尔之前，哲学家都是在思考这类问题，而中国大概到了明朝之后才有人开始想这个问题。在此之前，他们根本不认为being是个问题。中国古人问的是“事”的问题，“事”就是“物”动起来了（称为“易”），所以“事”是“物”的存在方式。

这个“物”是广义的，指的是实体，物质、精神都在其内。西方人就开始争论了，首先明确世界第一性的问题是being，然后问谁是第一性的，是物质这个being是第一性的，还是精神这个being是第一性的。广松涉认为，在这一问题之前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being动起来怎么办？所以，广松涉认为“事”就是“物”的存在方式，如果“物”不活动起来，没有doing，没有变化，没有生成，它就什么也不是。这与中国人思考周易时的问题意识完全相同。

对人工智能来说，区分“物”与“事”之后，区别在哪里？加上了“事”，就等于加上了被事实判断漏掉的维度，也就是价值判断。比如，在区分是不是之后，还能区分好不好。对数据空间来说，区别特别明显。比如，如果把基础设施当作“物”，就会只给硬件软件报销，但若把基础设施当作“事”，才会有给算力报销的理由。算力、智能都表现在活动中，它们不是物。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只要把事情办成了，就是有价值的。再比如，论及计算，如果从“物”的角度理解，那就是堆芯片，但如果从“事”的角度理解，就要问使用没有、利用没有、应用没有、变现没有，等等。美国眼下搞人工智能吃的亏，就是把“事”当“物”，以为计算就是堆芯片，谁堆得多谁就厉害。结果用50万美元就能搞定的事，却可能花了5000万美元。

这就是广松涉提出问题的角度。这个角度很有意思，中学哲学课本和大学哲学课本里都没有，实际上直到专门细分到哲学专业内部研究的时候才会接触到这个问题，而且还是哲学系的一小部分人会接触到，另外一部分人也还是不当回事。所以广松涉的这个思想非常具有东方特色。

（二）何为与存在相对的意义

美国人工智能主流的一个根本缺陷或者说局限是什么？在于计算主义所说的计算，并不是从意义来理解文本，而是从符号来理解文本。只能靠概率，并不是真的理解。这是人的智能与人工智能的一个鸿沟。靠概率推断，只能无穷逼近，但永远不可达到。灵图的计算观相当于彻底放弃理解，只要计算逼近了极限，就认为已经达到了彼岸。比如，隔着屏幕打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