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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防卫认定新规实务解读

引言

正当防卫作为刑法中保护公民合法权益的“盾牌”，长期以来因认定标准模糊、司法实践中“宁紧勿松”的倾向，一度被称为“僵尸条款”。许多公民在面对不法侵害时，因担心“防卫过当”的法律风险而选择隐忍，既违背了法律鼓励公民同违法犯罪作斗争的初衷，也削弱了社会安全感。近年来，随着“昆山反杀案”“福州赵宇案”等典型案例引发广泛关注，社会对正当防卫制度的合理适用提出了更高期待。在此背景下，相关部门出台正当防卫认定新规，通过细化标准、明确导向，为司法实践提供了更具操作性的指引。本文将围绕新规的核心要义、实务认定关键点及典型场景应用展开解读，助力理解与适用。

一、新规的核心要义与立法导向

（一）立法背景：回应实践痛点与社会期待

过去司法实践中，正当防卫的认定常面临三大困境：其一，“唯结果论”倾向明显，只要防卫行为造成侵害人伤亡，就容易被认定为防卫过当，忽视了侵害行为本身的危险性；其二，“事后诸葛亮”式判断，以理性人的冷静视角苛责防卫人在紧急状态下的反应，脱离具体情境；其三，对“不法侵害”的界定过窄，仅局限于暴力犯罪，对非暴力但具有现实危险的侵害行为（如持续骚扰、非法限制人身自由）缺乏关注。这些问题导致正当防卫制度的适用率长期偏低，既损害了法律权威，也让公民陷入“防卫恐惧”。新规的出台正是为了破解这些困局，通过明确“法不能向不法让步”的核心原则，重新激活这一制度的实践价值。

（二）总体原则：平衡防卫权与法治秩序

新规并非无条件扩大防卫权，而是在“保护合法、遏制不法”的基础上，强调“适度”与“平衡”。一方面，明确鼓励公民在面对不法侵害时勇敢防卫，对于符合正当防卫构成要件的行为，坚决认定为正当防卫，消除“不敢防卫”的顾虑；另一方面，严格区分正当防卫与防卫过当、防卫挑拨等界限，防止防卫权被滥用。例如，新规特别强调“防卫意图”的认定，要求防卫行为必须是为了制止不法侵害、保护合法权益，而非报复或挑衅，避免将主动滋事者的“反制行为”错误认定为正当防卫。这种“宽严相济”的导向，既彰显了法律对正义的支持，也维护了法治的严肃性。

二、实务认定的关键要件解析

（一）不法侵害的界定：从“暴力犯罪”到“现实危险”

新规对“不法侵害”的认定突破了传统局限，不仅包括正在进行的违法犯罪行为，还涵盖具有现实紧迫性的危险行为。具体可从三方面理解：

第一，侵害的“不法性”不限于犯罪行为。即使侵害人的行为仅构成违法（如殴打他人但未达到轻伤标准），只要具有现实侵害性，防卫人仍可实施防卫。例如，多人围堵辱骂并推搡他人，虽未造成严重伤害，但已构成对人身权利的不法侵害，被侵害人有权防卫。

第二，侵害的“现实性”强调紧迫性。侵害需已着手实施或直接威胁合法权益，而非主观臆测的“可能侵害”。若侵害人仅口头威胁“过会要打你”，但未持械或接近，此时防卫行为可能因缺乏现实紧迫性不被认定。

第三，侵害的“范围”包括人身与财产。除人身安全外，针对财产权利（如抢夺、破坏财物）、住宅权利（如非法侵入）的不法侵害，同样可实施防卫。例如，他人强行闯入住宅打砸物品，房主为阻止其破坏而采取推搡等行为，应认定为正当防卫。

（二）防卫时间的把握：从“侵害结束”到“侵害紧迫性”

防卫时间的判断是实务中的难点，新规明确以“侵害是否仍具有现实紧迫性”为标准，而非机械认定“侵害行为是否停止”。具体表现为：

其一，允许“提前防卫”的例外。若侵害人已展示侵害意图并着手准备（如持械逼近、言语威胁并做出攻击姿势），即使尚未实际接触，防卫人也可实施防卫。例如，甲持匕首冲向乙并喊“杀死你”，乙在甲靠近前捡起石头砸伤甲，应认定为正当防卫，因为侵害已进入“现实威胁阶段”。

其二，认可“持续防卫”的合理性。对于连续性侵害（如多人轮流殴打、侵害行为短暂中断但可能继续），防卫行为可延续至侵害彻底消除。例如，甲殴打乙后暂时停手，但仍持棍对峙并声称“接着打”，乙此时反击致甲受伤，仍属正当防卫，因为侵害的紧迫性未消失。

其三，禁止“事后防卫”。若侵害已完全结束（如侵害人已逃离、失去攻击能力），防卫人继续实施攻击，则可能构成故意犯罪。例如，甲抢劫乙后逃跑，乙追上并将其打成重伤，此时抢劫行为已结束，乙的行为可能被认定为故意伤害。

（三）防卫限度的判断：从“必要限度”到“综合考量”

新规对防卫限度的认定摒弃了“唯结果论”，强调结合侵害行为的性质、手段、强度、危害程度和防卫行为的时机、手段、强度、损害后果等因素综合判断。具体需关注三点：

首先，“明显超过必要限度”的认定需以“制止侵害所需”为基准。防卫行为只要是为制止侵害所必需，即使造成的损害大于侵害可能造成的损害，也不必然过当。例如，面对持刀抢劫的侵害人，防卫人用木棍反击致其重伤，因持刀抢劫的危险性高，防卫行为未明显超过必要限度。

其次，“重大损害”的界定需与侵害行为的危险性匹配。若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