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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
直到现在,我还保留着这个习惯,我那些新朋友们也已经习以为常了。有时候,多半是酒喝到一半,桌上的瓶子和箱里的瓶子数量差不多了,手机的电也将尽,大家都开始有点愤世嫉俗的样子,他们就招呼我,开玩笑似的,老枪,现在要不要拍一张?于是就拍,也无所谓什么光线构图云云,只是画面要大。
最开始他们对照片颇有兴趣,拎着屁股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像一群圣徒。其中一个有摄影爱好的,推荐过几部好用的入门相机,并委婉地暗示我平时多看些大师作品。这叫读片,他用重音强调了那个“读”字,表情认真,我点头,微笑地应承了他的好意。这个热心的朋友一次酒后涨红着脸向我保证,有朝一日要带上那台大疆去我家一趟。也可能是说有朝一日去我家一趟,要带上那台大疆。二者之间应该存有微妙的差别,但脱口的时候未必埋了如此深意。说真的,我没有理由觉得他令人厌烦,毕竟局是人家攒的,更重大的原因是,我正在恶补当下热映的几部电视剧,用的也是人家的会员。
很快,面对千篇一律的广角镜头,他们努力收敛着脸上那种懒洋洋的疲态,就像一个老女人往脸上拼命打美容针,只为了不让自己的脸垮下去。后来干脆也不再索看,只在挪动屁股的过程中适时插入几句善意的调侃(追求幽默是这群人的通病)。其中那个搞艺术的给出过一个颇为艺术的形容,她说,某某,你掏个手机简直就像从兜里掏枪。她说得相当准确,而且分外俏皮。于是他们后来干脆也不再叫我的名字,而是转而喊我枪手,再后来又喊老枪,连做人的机会也一并剥夺了。据她观察(她肯定有做贼的天赋),我的手机固定放在右兜,走路时也几乎不摆动右手,始终像在周围警戒。她有一次提醒说,你得注意哪。但要注意什么,又不言语了。
我自己倒是有更为幽微的体会。我时常可以觉察右手受惊般抽动一下,继而不自觉地轻轻拍打兜外凸出的硬壳,似乎带点安抚的意思。私下我确实对着镜子反复操练过掏兜的动作,直到整个过程不超过四秒半。它像一个投放过于频繁的广告,在脑中不定时地插播。我的朋友们不知道这一秘密,他们作为会员的熟练体现在点击“跳过”上,其中一个搞自媒体的曾戏谑地对我说,你就应该去当记者,论抓拍的功夫,十个安保也拦不住你的镜头。我们这个时代啊(他顿了好久,听上去感慨很深),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我给他摄了一张,照片里他的夸赞看起来发自真心。只有摄影爱好者纠正了这一说法,他相当庄重又略显做作地捉过了我的手,将它举过我和他的头顶,像是要宣告一次胜利,错了,这只手应该去把布列松给毙了。
很惭愧,在这之后我才知道布列松是谁,而且是从搜索栏里。我没读过他的作品,也无意将他击毙,只略略看了看打头那张据说最负盛名的《圣拉扎尔火车站后面》。照片里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即将踩在水面上,令人为他的裤脚感到担心。水面上还有些弯曲的涟漪,看上去如同削得极细的苹果皮,它们几乎像是凸出的,和所有东西都格格不入。停了一会儿,我关掉网页,没有继续往下滚动,站起来,揉颈。出租屋的窗子倒是不小,像一个挺合适的取景框。只可惜外边太黑,玻璃上只倒映出屋里的物什,偶尔有飞闪而过的几束车灯。我站在床和桌子中间,看上去有些呆蠢,像是无意间打开了前置摄像头。我下意识瞄一眼墙上那个遗留下来的飞镖靶(这几乎是习惯了),就好像那是个钟,它紧贴着窗子,因此从镜头中狡猾地逃脱了。头一次,我猛然找到了她所说的掏枪的感觉,并确信我击中了它。
一种只存在于想象中的杀伤性。那些大大小小的主管和经理(无论看起来多有涵养),总难以自抑地在他们大大小小的脸上掐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就好像我开的枪极其准确地打伤了他们。然而工作必须要做,就像瞎话不能不编,他们脸上怒气紊乱,忽鼓忽瘪,拼命抬升着嘴角上那丝轻飘飘的笑意。这通常是在体面地措辞。跟变戏法似的。那个搞艺术的又一次笑了笑,说。我转过摄像头,透过屏幕看她,她大方地冲着镜头挥了挥手,非常有礼貌的样子。
我于是不情不愿地向他们展示射击后的东西,那些要害的文件都放得远远的,甚至看不清其上可能留下的弹孔(压根也就没有弹孔)。只是记录一下这个场面,发公众号要用,我们领导要求的,真没办法,我这样对哑然的主管和经理们抱怨道,这四个分句我背得很熟,听起来冠冕堂皇。只有一个财政局的小伙子曾令我哭笑不得。他没有拦我,反倒一脸释然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我理解,这叫留痕嘛。
为了缓解过于紧绷或收拢过于宽松的气氛,我不得不给他们讲述一个曲折的故事。这个故事总有不同,因人而异,对症下药。我给我的朋友们也讲过许多相似的故事,其中最受他们喜欢的,是中学时偶遇一个并不存在的女孩。这甚至不能算是偶遇,故事里,她的脸应该像一张精美的幻灯片,从大巴脏兮兮的玻璃上闪过。事实上我对她的模样毫无印象。这种感觉类似于,考场上横题在前,只记得课上有过这么一张幻灯片,片里的东西却缥缥缈缈不见眉目。这不能不成为一个人终生的遗憾。我问他们,你们为什么喜欢这个?很浪漫?在一片滑坡般的笑声中,那个搞艺术的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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