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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教学辅助材料：小石潭记讲解

《小石潭记》是柳宗元“永州八记”中的名篇，素以写景清丽、抒情含蓄见长。今就其文义、笔法略作梳解，冀有助教学之用。

一、作者与创作背景

柳宗元，字子厚，唐代杰出的文学家、思想家，唐宋八大家之一。因参与王叔文领导的政治革新运动失败，被贬为永州司马。在永州的十年间，他寄情山水，排遣忧愤，写下了一系列脍炙人口的山水游记，“永州八记”便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小石潭记》为其中的第四篇，作于作者贬谪永州之后，此时其心境抑郁，却于自然山水中寻求片刻慰藉与精神寄托。

二、文本解析与字词疏通

（一）整体感知

全文以作者的游踪为线索，由发现小石潭，到观察潭中景物，再到探寻潭源及周边环境，最后以离去作结。行文简洁明快，写景状物生动传神，于清幽之景中暗藏孤凄之情。

（二）逐段解析

【原文】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解析：

此段为发现小石潭的过程，亦是全文的引子。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点明起点与方位，“小丘”当为作者此前游览之处（或指《钴鉧潭西小丘记》中的小丘），行踪交代清晰。

“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未见其形，先闻其声。“篁竹”指丛生的竹林，营造幽深氛围。“如鸣佩环”，以玉饰相击之声比喻水声，清脆悦耳，极具听觉之美，故“心乐之”。此“乐”字乃全篇情感起点，然细品之，亦为后文之“忧”埋下伏笔。盖贬谪之人，偶遇佳境，暂得慰藉，其“乐”也浅，其“忧”也深。

“伐竹取道”：因竹林阻隔，需“伐竹”方能开辟道路，可见小石潭地处幽僻，人迹罕至，亦暗示作者探幽寻胜之决心。

“下见小潭，水尤清冽”：“下”字点明地势变化，“清冽”二字，既言水之清澈，亦言水之寒凉，为后文“凄神寒骨”张本。

“全石以为底”：点出小石潭最显著的特征——以整块石头为底，故曰“小石潭”。

“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描绘潭边石态。“卷石底以出”，言石底边缘向上翻卷而出，形态各异，故有坻（水中高地）、屿（小岛）、嵁（不平的岩石）、岩（岩石的统称）等不同称谓。此句句式排比，短促有力，状石之多姿。

“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写潭上植被。“青”“翠”二字，色彩鲜明。“蒙络摇缀，参差披拂”，动态十足：藤蔓相互缠绕（蒙络），随风摇曳（摇缀），长短不齐（参差），飘拂不定（披拂）。此数语，将静态的植物写得生意盎然。

【原文】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解析：

此段专写潭中游鱼，为全文最精彩之笔，亦是柳宗元写景状物功力之集中体现。

“潭中鱼可百许头”：“可百许头”，约略之数，言其多。

“皆若空游无所依”：此句堪称神来之笔。不直言水之清，而借写鱼“空游无所依”，侧面烘托出水的澄澈透明，仿佛鱼儿在空中游动，毫无凭依。“空”字用得极妙。

“日光下澈，影布石上”：进一步写水之清。阳光能穿透水底，鱼影清晰地映在石上，此景唯有水清方能得见。

“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描绘鱼之动态。“佁然”，呆呆的样子，静态；“俶尔”，忽然，“远逝”“往来翕忽”（轻快敏捷），动态。静动相衬，鱼之活泼自在跃然纸上。

“似与游者相乐”：作者由鱼之乐，生发出“相乐”之感，此乃“心乐之”的延续与深化，亦为下文情感转折蓄势。此处之“乐”，是物我交融之乐，暂时忘却了尘世的烦忧。

【原文】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解析：

此段写潭水来源及岸势。视线由潭中转向潭西南。

“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写小溪的形态。“斗折”，像北斗星那样曲折；“蛇行”，像蛇那样蜿蜒前行。“明灭可见”，形容溪流因曲折而时隐时现，阳光照射下，一段明亮，一段幽暗。两个比喻，生动形象。

“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写溪岸的形状。“犬牙差互”，如狗的牙齿般交错不齐。因岸势复杂，故“不可知其源”。此句不仅写景，亦隐隐透出一种前路迷茫、难以探寻究竟的怅惘之感，与作者当时的心境不无暗合。

【原文】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解析：

此段写潭上氛围及作者感受，情感由乐转悲，是全文主旨之所在。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写环境之幽静。“环合”，封闭之状；“寂寥无人”，空旷无人。幽静本是佳境，然于贬谪之人，过度的幽静则易生悲戚。

“凄神寒骨，悄怆幽邃”：此八字为全篇情感基调的转折与升华。“凄神寒骨”，心神凄凉，寒气透骨；“悄怆幽邃”，忧伤悲凉，幽深寂静。前有“水尤清冽”，此有“凄神寒骨”，由水之寒凉过渡到心境之凄寒，情景交融。

“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点出离去之由。“过清”，非指水之清，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