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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标先用权抗辩案例

引言

在商业竞争中，商标作为企业的“名片”，承载着品牌价值与消费者信任。当注册商标权人与在先使用商标的经营者产生冲突时，如何平衡“注册原则”与“使用原则”的矛盾，成为知识产权保护领域的重要课题。商标先用权抗辩制度正是为解决这一矛盾而生——它允许在商标注册前已善意使用并具有一定影响的商标使用者，在原有范围内继续使用该商标，避免因商标注册而剥夺其长期积累的商誉。本文通过梳理法律依据、分析典型案例、提炼抗辩要点及探讨实务挑战，深入解读商标先用权抗辩的实践应用。

一、商标先用权抗辩的法律基础与核心要件

商标先用权抗辩并非“法外特权”，其合法性源于《商标法》对公平竞争秩序的维护。理解这一制度，需先明确其法律依据与构成要件。

（一）法律依据：《商标法》第五十九条第三款的规范内涵

我国《商标法》第五十九条第三款规定：“商标注册人申请商标注册前，他人已经在同一种商品或者类似商品上先于商标注册人使用与注册商标相同或者近似的商标的，注册商标专用权人无权禁止该使用人在原使用范围内继续使用该商标，但可以要求其附加适当区别标识。”这一条款确立了商标先用权抗辩的合法性边界，核心在于“在先使用”“一定影响”“原有范围”三大要件的满足。

（二）核心要件解析：从法律条文到实务判断标准

在先使用：时间节点是商标注册申请日之前。例如，若某商标于202X年1月1日提交注册申请，则抗辩方需证明其在该日期前已实际使用商标。使用方式包括商品包装、广告宣传、交易文书等能体现商标识别功能的行为，单纯的商标设计或构思不构成“使用”。

一定影响：要求在先使用的商标在相关公众中已建立一定知名度。法院通常从使用持续时间（如连续使用3年以上）、地域范围（覆盖多个省市或主要销售区域）、宣传投入（广告费用、媒体报道）、市场份额（在同类商品中占比）等维度综合判断。例如，某地方特产商标在省内超市长期销售并被本地媒体报道，即可视为“有一定影响”。

原有范围：指在先使用的“原使用范围”，包括商品种类（需与注册商标核定使用的商品相同或类似）、地域范围（以抗辩方实际经营区域为限，如注册前仅在A省销售，则无权在B省扩大使用）、使用规模（通常以注册前的生产销售数量为参考，不得突然大幅扩张）。

二、商标先用权抗辩的典型案例分析

通过具体案例可更直观理解法律要件的适用逻辑。以下选取三类常见争议场景的案例，解析法院裁判思路。

（一）相同商品上的先用权抗辩：“地方老字号”与注册商标的冲突

某省“味美”包子铺经营二十余年，长期在店铺招牌、包子包装上使用“味美”商标，在本地消费者中具有较高知名度。后某餐饮公司在国家商标局注册“味美”商标，核定使用商品为“包子（商品分类第30类）”，并起诉包子铺侵权。法院审理认为：包子铺在商标注册申请前已持续使用“味美”商标，且通过多年经营在本地建立了稳定的消费群体（有纳税记录、消费者调查问卷等证据证明），其使用范围仅限于原有店铺及周边区域，未超出“原使用范围”。因此，判决包子铺可在原有范围内继续使用“味美”商标，但需在包装上加注“老字号”字样以区别于注册商标权人。

此案例体现，当在先使用商标与注册商标核定使用商品完全相同时，只要满足“一定影响”和“原有范围”，先用权抗辩易获支持，但需承担附加区别标识的义务。

（二）类似商品上的先用权抗辩：跨类使用的边界争议

甲公司长期在“服装”商品上使用“蓝天”商标，注册前已在东北地区具有一定知名度。乙公司后注册“蓝天”商标，核定使用商品为“鞋类（与服装同属第25类，属类似商品）”，并起诉甲公司在服装上使用“蓝天”商标侵权。法院经审理认为：甲公司的在先使用范围限于“服装”，而乙公司的注册商标核定使用商品为“鞋类”，二者虽属类似商品，但甲公司未在“鞋类”上使用“蓝天”商标，其在服装上的使用不构成对乙公司商标权的侵害。因此，甲公司的先用权抗辩成立。

本案关键在于“类似商品”的界定。法院强调，先用权的“原有范围”以在先使用的具体商品类别为限，若注册商标核定使用商品与在先使用商品仅属类似但未实际使用，则不影响先用权的行使。

（三）地域范围争议：扩张使用与“原有范围”的界限

丙公司在注册前仅在C市使用“阳光”商标销售灯具，后某商标注册人以“阳光”商标起诉丙公司在D市开设分店使用该商标侵权。法院查明：丙公司在注册前从未在D市销售或宣传“阳光”灯具，其在D市的分店是注册后新开设的，属于超出“原有地域范围”的使用。因此，判决丙公司在D市的使用构成侵权，仅允许其在C市原有店铺继续使用。

此案例警示，“原有范围”中的地域限制是严格的，先用权人不得因商标注册后市场扩张而突破原有经营区域，否则将失去抗辩基础。

三、商标先用权抗辩的实务要点与证据策略

从案例可见，抗辩成功的关键在于对三大要件的充分举证。实务中，需重点关注以下要点：

（一）在先使用的证据链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