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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金融学】

碳交易政策能否兼顾节能减排与经济增长

———基于能效视角的经验分析

冯锐杨欢裕申晨

摘要：提升能源利用效率是兼顾节能减排与经济增长的关键。基于２００３—２０２１年省

际面板数据，采用合成控制法研究碳交易政策对能源利用效率的影响，发现碳交易政策显著提

升了试点地区能源利用效率。异质性分析发现，在金融发展较快、市场化程度较深、产业结构

高级化和公众受教育程度较高的地区，碳交易政策的能效提升作用更显著。机制分析表明，碳

交易政策通过增进绿色技术创新、推动产业集聚、优化能源消费结构和提升公众环保意识，促

进地区能源利用效率提升，且能源消费结构优化效应发挥主导作用。进一步分析发现，在控制

地区能效空间关联后，碳交易政策的本地提升效应依然显著，但对邻近地区产生消极影响。因

此，建议建立多方联动的节能减排体系，完善全国统一碳市场。

关键词：碳交易政策；能源利用效率；合成控制法；溢出效应

中图分类号：Ｆ２０５；Ｆ８３２．５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２０９７－１３４６（２０２５）０５－０１４５－１６

一、引言

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文明是发展新质生产力，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核心要义。

２０２４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加强生态文明建设，推进绿色低碳发展，要求协同推进降碳、

减污、扩绿、增长。中共中央、国务院联合印发《关于加快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的意

见》强调，要加强化石能源利用、大力发展非化石能源等。从现实情况来看，中国“富煤贫油

少气”的资源禀赋决定了煤炭等化石能源在能源体系中发挥兜底性作用，但同时煤炭等化

石能源的高消耗也是中国碳排放的主要来源。面对这种现实矛盾，如何兼顾节能减排与经

济增长成为稳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与实现经济社会绿色转型面临的重要问题，而在当前新

能源体系尚未健全的背景下，提高能源利用效率无疑是重要路径。

收稿日期：２０２４－０３－１４

基金项目：广东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２０２４年青年理论学术带头人“揭榜挂帅”项目

（ＧＤ２４５ＸＺＹ０３）；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作者简介：冯锐，经济学博士，广州大学经济与统计学院教授，广东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特约研

究员，研究方向为绿色金融、科技金融；杨欢裕，广州大学经济与统计学院硕士生，研究方向为绿色金融、绿色创新；申晨，经

济学博士，浙江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环境政策、绿色低碳技术创新，ｓｈｅｎｃｈｅｎ１０６＠１２６．ｃｏ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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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府长期将节能减排作为环境治理工作的重点，早期实施了诸多环保法规、节能

目标管控等命令控制型环境规制，以期约束地区能源消费总量和品类从而控制污染排放，

然而部分地区在节能减排的同时却没能很好地兼顾经济增长。随着市场化进程持续推进，

市场激励型环境规制逐渐成为中国政府环境治理的重要抓手，碳交易政策便是其中之一。

自２０１１年１０月碳交易政策试点工作启动以来，中国碳交易市场规模、覆盖区域和参与主

体的范围逐渐扩大，在全国发电行业碳市场启动后更是一跃成为全球规模最大的碳交易市

场。那么在以降碳为重点战略方向的关键时期，碳交易政策能否及如何提升能源利用效率

以兼顾节能减排和经济增长？

与上述问题相关的研究围绕碳交易政策的环境效应和经济效应进行了探讨。在环境

效应方面，诸多研究表明碳交易政策显著降低了试点地区各类污染物和温室气体特别是二

氧化碳的排放（许文磊和孙立，２０２３；张雪纯等，２０２４）。也有学者指出二氧化碳排放具有空

间流动性，加之环境规制力度的区域差异可能造成污染产业转移，因此碳交易政策的实施

可能造成“碳泄露”问题（李治国等，２０２３），不过既有研究并未对这一政策溢出现象形成一

致认识。在经济效应方面，学者们聚焦微观企业对政策的反应，发现碳交易政策能够促进

企业技术创新（胡臖等，２０２０）、增强ＥＳＧ表现（李颖等，２０２４）和提高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等

（胡玉凤和丁友强，２０２０）。此外，部分学者基于双重差分法的研究表明，碳交易政策通过促

进产业结构合理化和增进研发投入（Ｔａｎｅｔａｌ．，２０２２）、激励技术创新（ＺｈｏｕａｎｄＱｉ，２０２２）、

优化能源资源配置（李珊珊和马艳芹，２０２４）等渠道提升各试点地区能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