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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盟“睦邻政策”东部维度在俄乌战争后的战略收缩——基于2024年对摩尔多瓦、格鲁吉亚援助结构调整

一、摘要与关键词

摘要：欧盟睦邻政策（ENP）自二零零四年启动以来，一直是欧盟塑造其东部和南部周边地缘政治环境的核心外交工具。然而，二零二二年俄乌战争的全面爆发，构成了对该政策底层逻辑的根本性冲击。本研究聚焦于睦邻政策的东部维度，通过对二零二四年欧盟向摩尔多瓦和格鲁吉亚两国援助结构调整的案例分析，旨在探究俄乌战争后欧盟睦邻政策的战略性收缩。本研究采用新现实主义与地缘经济学的交叉分析法，对欧盟的官方援助文件、政策声明和行动计划进行深度解码。研究发现，欧盟的睦邻政策正经历一场从“广谱性、转型性”向“选择性、安全化”的战略收缩。具体表现为：第一，援助目标从推动成员国广泛的民主治理和市场经济改革，收缩为聚焦于增强其“国家韧性”，特别是能源安全、网络安全和抵御混合威胁的能力；第二，援助工具从长期的、基于条件的制度建设支持，转向短期的、灵活的宏观金融援助和危机应对拨款；第三，成员国分化加剧，对具有明确入盟前景和高度战略配合度的乌克兰和摩尔多瓦的资源倾斜，与对政治前景不明朗的格鲁吉亚的“审慎”态度形成鲜明对比。结论指出，俄乌战争迫使欧盟睦邻政策的理想主义色彩褪去，地缘政治现实主义占据主导，其东部政策已从“改变周边”的广阔议程，收缩为“稳固前沿”的防御性地缘战略。

关键词：欧盟睦邻政策；东部伙伴关系；俄乌战争；战略收缩；地缘政治；国家韧性

二、引言

深入阐述研究问题的宏观背景与现实意义

自二零零四年大规模东扩完成后，欧盟（EU）面临着一个全新的地缘政治现实：其边界直接与一个充满不稳定、转型困境和地缘政治竞争的“新邻里”接壤。为了管理这一周边环境，避免陷入“朋友的包围圈”或“火环”的困境，欧盟推出了雄心勃勃的“睦邻政策”（EuropeanNeighbourhoodPolicy,ENP）。该政策覆盖东欧、南高加索和地中海南岸的十六个国家，旨在通过提供经济援助、技术支持和市场准入，换取这些邻国在政治、经济和社会领域向欧盟的规范和标准“趋同”，从而在其周边建立一个“繁荣、稳定和善治”的区域。睦邻政策的东部维度，即“东部伙伴关系”（EasternPartnership,EaP），更是被视为欧盟向后苏联空间投射其规范性力量和软实力的核心阵地。

然而，这一以自由制度主义和规范性力量为理论基础的政策，自诞生之日起就面临着严峻的地缘政治现实考验，特别是来自俄罗斯的强烈反弹。从二零零八年的俄格战争，到二零一四年的乌克兰危机和克里米亚事件，再到二零二二年二月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全面军事入侵，每一次重大冲突都沉重打击了睦邻政策的底层逻辑——即认为经济一体化和制度趋同能够超越传统的地缘政治安全竞争。

二零二二年的俄乌战争是这一系列冲击的顶点，它彻底颠覆了欧洲的安全秩序，迫使欧盟对其所有对外政策，特别是直接关系到其东部安全屏障的睦邻政策，进行根本性的反思和重塑。在新的“战争回归”时代，欧盟的睦邻政策是会“加码”以对抗俄罗斯，还是会因资源被乌克兰吸走和对风险的恐惧而“收缩”？其政策目标是继续追求对邻国的“深度转型”，还是转向更为务实的“稳定优先”？对这些问题的回答，不仅关系到乌克兰、摩尔多瓦、格鲁吉亚等东部伙伴国家的未来命运，也直接定义了欧盟作为一个全球行为体的战略身份和能力边界。

明确、具体地提出研究要解决的核心问题

本研究以二零二四年为分析截面，聚焦于欧盟对其东部伙伴关系中两个关键国家——摩尔多瓦和格鲁吉亚的援助结构调整，旨在探究俄乌战争后欧盟睦邻政策东部维度的核心变化趋势。选择摩尔多瓦和格鲁吉亚作为案例，是因为它们具有高度的可比性与对比性：两国都与俄罗斯存在领土争端，都签署了与欧盟的联系国协定，并且都在俄乌战争后提交了入盟申请。然而，摩尔多瓦在二零二四年获得了明确的启动入盟谈判的政治支持，而格鲁吉亚则因国内政治争议而面临欧盟的审慎和批评。

因此，本研究的核心问题是：俄乌战争如何迫使欧盟睦邻政策东部维度发生“战略收缩”？这种收缩在二零二四年对摩尔多瓦和格鲁吉亚的援助结构调整中，具体体现出哪些特征？

具体而言，本研究试图解决以下三个子问题：

1.欧盟对摩尔多瓦和格鲁吉亚的援助目标，在俄乌战争后发生了何种转变？是从“广谱性”的民主化和市场化改革，收缩为聚焦于哪些特定的“安全化”领域？

2.欧盟的援助工具和模式发生了何种调整？是从长期的、复杂的制度对接项目，转向了哪些更具灵活性、短期性和危机应对性质的工具？

3.欧盟的“差异化”原则在战后是如何演变的？通过比较对摩尔多瓦和格鲁吉亚的不同援助策略，如何揭示欧盟在其东部邻里中进行“战略分化”和“资源重新分配”的新逻辑？

清晰地陈述研究目标、研究内容以及本文的结构安排

本研究的主要目标是，通过对二零二四年欧盟对摩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