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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币国际化的跨境支付系统（CIPS）进展

引言

在全球经济深度融合的背景下，货币的国际化程度不仅是一国综合实力的体现，更直接影响着国际经贸往来的效率与成本。人民币自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特别提款权（SDR）货币篮子以来，其国际地位稳步提升，但跨境支付清算体系的完善程度始终是制约其进一步国际化的关键环节。作为专门为人民币跨境支付清算服务设计的金融基础设施，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ross-borderInterbankPaymentSystem，简称CIPS）自上线以来，逐步构建起覆盖全球的清算网络，成为连接境内外市场的重要桥梁。本文将围绕CIPS的发展历程、功能创新、对人民币国际化的支撑作用及当前进展展开详细分析，探讨其在推动人民币全球化进程中的核心价值。

一、CIPS的发展历程与基础架构

（一）从需求萌发到系统落地：CIPS的诞生背景

人民币跨境使用的早期阶段，跨境支付主要依赖代理行模式或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SWIFT）系统。代理行模式存在清算层级多、到账时间长、中间费用高等问题；而SWIFT作为国际主流报文传输系统，虽能满足基础支付需求，但其以美元为中心的清算逻辑与人民币跨境业务的适配性不足，且存在潜在的政治风险。随着中国与全球经贸往来的深化，2013年前后，跨境人民币结算量年均增速超过30%，市场对更高效、更安全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的需求日益迫切。在此背景下，中国人民银行启动CIPS建设，旨在通过自主可控的基础设施，为全球人民币用户提供统一、高效的清算服务。

（二）从1.0到2.0：CIPS的迭代升级路径

CIPS的发展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历了分阶段优化的过程。2015年，CIPS（一期）正式上线运行，初期主要采用实时全额结算模式，支持跨境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及直接投资等业务的人民币结算，覆盖17个国家和地区的31家直接参与者与695家间接参与者。但受限于技术架构，一期系统仅支持日间运行，无法满足全球不同时区用户的全天候支付需求，且报文标准与国际主流存在差异，对金融机构的系统改造要求较高。

为解决上述问题，2018年CIPS（二期）全面投产。二期系统在技术和功能上实现了三大突破：一是运行时间延长至5×24小时+4小时（覆盖全球各主要时区），支持跨境人民币业务的“随到随付”；二是引入混合结算机制，在实时全额结算基础上增加批量净额结算功能，降低了金融机构的流动性占用；三是全面采用国际通用的ISO20022报文标准，与SWIFT等国际系统的兼容性显著提升，大幅减少了参与机构的报文转换成本。这一升级使CIPS的服务能力跃上新台阶，直接参与者可通过一点接入系统，处理全球范围内的人民币支付业务。

（三）分层联动的网络架构：CIPS的运行支撑体系

CIPS的高效运转依赖于分层的参与者体系。系统参与者分为直接参与者和间接参与者两类：直接参与者多为境内外大型商业银行，具备与CIPS系统直连的技术能力，可直接发起和接收支付指令；间接参与者则通过直接参与者接入CIPS，主要包括中小银行、非银行金融机构及企业集团财务公司等。这种“直接+间接”的分层架构既保证了系统的安全性（通过直接参与者的资质审核控制风险），又扩大了服务覆盖范围（间接参与者无需投入高额系统改造成本）。截至目前，CIPS已形成以中国香港、新加坡、伦敦等国际金融中心为枢纽，辐射全球各主要经济体的清算网络，为人民币在贸易、投资、储备等场景中的使用提供了底层支撑。

二、CIPS的功能创新与应用场景拓展

（一）相较于传统模式的核心优势：效率、安全与适配性

与代理行模式和SWIFT系统相比，CIPS的功能创新集中体现在三个方面。其一，清算效率显著提升。传统代理行模式下，一笔跨境人民币支付可能需要经过2-3家中间行，处理时间通常为1-3个工作日；而通过CIPS，支付指令可直接在发起行与接收行之间传递，处理时间缩短至几分钟到几小时，极大提高了企业资金周转效率。其二，安全性更有保障。CIPS采用自主研发的核心系统，支付信息在境内外直连通道中传输，减少了中间环节的信息泄露风险；同时，系统内置了反洗钱、反恐怖融资等合规审查功能，符合国际监管标准。其三，与人民币业务的适配性更强。CIPS针对人民币跨境业务特点设计了专项功能，例如支持“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本币结算需求、优化熊猫债等金融产品的资金清算流程，这些都是SWIFT等通用系统难以实现的。

（二）从贸易结算到全场景覆盖：CIPS的应用深化

随着系统功能的完善，CIPS的应用场景已从最初的货物贸易结算，拓展至服务贸易、跨境投融资、金融市场交易等更广泛领域。在贸易结算领域，越来越多的进出口企业选择通过CIPS完成人民币收付款，尤其是与中国签订本币互换协议的国家，企业可直接以人民币结算，避免了美元汇兑损失。例如，东南亚某制造企业向中国出口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