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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文学 2009.03 文学教育 《变形记》：劈开现代人的生存问题 王 宁 卡夫卡是西方现代主义文学 个性丧失的悲剧，格里高尔变成 的代表作家，被誉为“关注人类生 甲虫后，那家公司失去了驱使的 存的最终结构，在革新创作方法 机器，家人倾到了经济的支柱，他 上具有非凡创性的艺术家”。 自然在西方社会里被抛弃了。另 他说：“我们所需要的书必须能使 一方面他在“变形”后被遗弃的境 我们读到时如同经历一场极大的 遇中，悲哀凄苦的心灵世界，承载 不幸：使我们感到比自己死了最 人间极深极悲凉的隔膜、冷寂和 心爱的人还痛苦；使我们如身临 孤独。 自杀边缘，感到因迷失在远离人 切通过描述格里高尔变成甲虫的 小说描述了一个荒诞而真实 —一本书应 烟的森林中而彷徨—— 心理状态，入木三分，深中肯綮， 的世界。“变形”的故事框架是以 该是一把能劈开我们的心中的冰 揭示了人们面临生存的精神困惑 象征手法构建起的，人变成甲虫 封的大海的斧子。”他的小说《变 与痛苦。 的生命逻辑指向是反常的、荒诞 形记》，叙述了主人公格里高尔变 卡夫卡说：“与其说我们的生 的，但从社会现象推论又是正常 成甲虫和家人变化的遭遇，有深 活在被毁坏的世界里，毋宁说生 的、现实的。反映了人在哲学意义 刻的社会内涵和象征意义。格里 活在错乱的世界里。一切都像不 上的生存状态和深刻的心理情 高尔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是一 能出海的破帆船上的缆绳吱吱嘎 感。人变成甲虫是人类精神世界 家公司的旅行推销员，工作辛苦， 嘎的响个不停”。《变形记》描绘出 遭致扭曲异化的象征。“异化”是 饮食低劣，友情淡薄，又常受老板 这样的“错乱”图像。格里高尔变 十九世纪黑格尔、费尔巴哈、马克 的气，还担负为父亲还债的心理 成“甲虫”，母亲“向他走过去两步 思分别作过论述的社会哲学命 压力，内心十分烦恼，在生活的重 并倒在地上”，“父亲恶狠狠地捏 题。西方现代工业、经济和科技的 压之下，他变成一只大甲虫，成了 紧拳头”，由惊奇而发怒，用手杖 发展，尤其是爆发的第一次世界 “非人”。作者用客观冷静的写实 赶他回屋，最后用苹果打他，“砸 大战，改变了人们的时空观、价值 手法，写格里高尔“变形”后逼真 来的一只简直陷进他的后背去 观、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人与客 的心理状态，他清晨醒来，发现自 了”。妹妹由照顾到厌恶，把他锁 观世界（社会的、自然的）的关系 己变成了甲虫，他意识到自己的 在房子里，最后主张把他弄走。这 异化和对立，导致人的生存陷入 处境，回忆过去的生活，怨恨累人 种“变化”是血淋淋地把亲情撕碎 困境和危机。卡夫卡曾说过：“不 的差使，想着要还清债而继续苦 了。他们面对格里高尔“变形”，没 断运动的生活纽带把我们拖向每 干。他惊慌、忧郁，想起床赶车上 有为亲骨肉的消失而痛苦，感觉 个地方，至于拖向哪里，我们自己 班，并竭力想在秘书主任面前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