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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 古 玩 M A R K E T 宗教与景德镇瓷器纹饰（二） 市 集 董 古 Religion □文·图/曲永建 （接第8期） 民窑由于不能仿效“官样”，索性便只画一朵莲 北京出土的元青花束莲纹碗质量上乘 花（图27），似有对“专制”的愤懑之情。元代饱 （图25）。两朵盛开的莲花耐人寻味：在佛教 受欺凌的儒家学子的希望，最终在明代也未能 的华严世界中有一朵名叫“光明蕊香幢”的 如愿。及至成化之后“五朵莲花”才出现在民窑 大莲花，里面包藏着一个巨大的时空系统， 纹饰中（图28）。自元至清各种形式的莲花纹饰 包容了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一切佛国（南北 （图29），无不彰显出佛儒交融的痕迹。 朝时便有著名的青瓷莲花尊），“人心本净， 明太祖朱元璋曾于至正五年（1345年）九 从处浑浊无瑕疵，犹如日月不与冥含，亦如 月十九日（观音菩萨的涅 日）落发蒸顶，遁入 莲花不为污泥所玷污”（《文殊师利净律道 佛门。当年他托钵流浪期间的其他寺庙中是 26 门品》）。莲花由于“出污泥而不染的品质”， 否有元青花供器，现已无从考证。然而，这一 历来也颇受“文人”的钟爱，周敦颐（1017- 时期恰好是“至正”型青花瓷的成熟期，他有 1073），仕途失意后便隐居在“莲花峰”创立 可能与青花瓷谋面，并且是他倡导使用青花 类“福”字款折腰盘相似，此前它们均被定为 了廉学（周敦颐爱莲经常出现在青花瓷纹 瓷的原因之一。甚至于“大明”与佛教六字真 “洪武”，经其实证后应定为永乐前后。也就 饰上）。当元代文人真的远离官场倾轧而需 经—俗称“大明咒”（图30）有某种联系（现一 是说景德镇民窑瓷器早期的断代理应推后 要淡泊时，“仁以为己任”甚至“天下兴亡， 般认为“大明”取自摩尼教），值得进一步考证。 至少20年以上，青花瓷的真正崛起是在永乐 匹夫有责”的儒学入世思想便充分体现出 佛教徒的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成为朱元璋文 之后。 来。他们既认为“以佛治世”的现实不堪入 化根基中的唯一精神支柱，《明太祖御制文集》 皇家倡导即时尚，福作为内底心的主 目，却又希冀能有“儒佛”（两朵莲花）共享 中收有十篇关于佛教的文章，并在《御制龙兴 题，盛行了约半个世纪（其间龙泉窑、磁州窑 天下的未来。明永乐时“官样”纹饰中莲花 碑》上津津乐道：“龙兴寺（于觉寺）乃于皇旧寺 类似的福字款往往与其同时出土原生垃圾层 的表现形式发生了明显变化（图26），五朵 也。”《安徽通志金石古物考稿，卷六》。帝王的 中）之后，演变为碗外底心的款识（图33）。明 莲花，显然以皇权为主（四朵小莲花簇拥着 身世，文化、好恶具有划时代的特殊意义，隋 末，天下大乱，倘如能像春秋时的伍子胥那样 一朵大莲花），儒、佛、道、伊斯兰四教为宾。 文帝杨坚曾由僧尼抚养过13年，登基后大兴 “吹箫乞食”便已经是“福”了。据说，中国人过 佛教，，何况朱元璋 春节贴“福”字，亦自朱元璋始，不知然否？ 本身便有做“和尚” 景德镇瓷器上的黄釉，始自明建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