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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方位观念的演变来浅析蒙古人对草原的特殊量法 包英华 （内蒙古大学 蒙古学学院人类学系，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1） 摘要：与草原息息相关的蒙古人，对草原历来有自己的特殊量法。这种量法与人类的方位观念的演变以及蒙古人对 太阳的崇拜和火的崇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以文化的载体──蒙古族民间文学及习俗来表露了他们最朴实的 圆套圆的宇宙观念、认识价值和文化蕴涵。 关键词：方位观念；蒙古人；草原；特殊量法 中图分类号码：G127 文献标识码：A 在学术界，对人类方位观念的确立过程有着通行看法，一是从二方位观念跃进到四方位观念， 二是从平面空间观念跃进到立体空间观念。这“两次重大的飞跃” [1]已成为不争的事实。与草原 息息相关的蒙古人，对草原历来有自己的特殊量法，这种量法也与人类“两次重大的飞跃”有着千 丝万缕的联系。 我们在时间上往前追溯，人类对自然现象的一切探索毫无例外地以人为中心。人类之所以研究 各种自然力量，并不是出于天生的好奇，而是因为这些力量似乎直接影响到他们本身的幸福，特别 是对生与死的问题倍加关注。例如，人最初对天体现象感兴趣是因为，天能够掌握并测算人的寿命， 正如它形成年、月、日那样。于是出现了最早的崇拜形式——太阳崇拜。“在天者莫明于日、月”。 在日、月中最明的无疑是太阳。的确，“最早的神是太阳神，最早的崇拜形式是太阳崇拜”[1]。远 古人对太阳能给人驱走恐怖的黑夜，带来光明，并能为人驱除寒冷带来温暖就感激涕零并为之顶礼 膜拜了。[1]因此，太阳崇拜成为人类普遍的文化现象。古埃及神话中的太阳神拉（Re）是光明与善 良的象征。而凶恶狂暴的巨蛇阿波菲斯（Apophis）则是太阳神拉的死敌，是黑暗与邪恶的象征。每 天清晨太阳从冥界升起在东方时，每日黄昏太阳在西方开始其夜间之行时，这条恶蛇都要对太阳之 神施以攻击，而太阳神殛杀该蛇的血这时就会将天际映红如云霞。[2]我国的岩画、瓷器雕刻、考古 学、文献记载了汉族及其它少数民族都崇拜太阳的岁月痕迹。黄帝、炎帝被尊为太阳神。[1]《史记·匈 奴列传》载：“单于朝出营拜日之始生……”。[3]远古的蒙古人也不例外，非常崇拜太阳，以客体太 阳为中心，根据太阳在白昼和一昼夜行经的不同位置，从日出到日落，太阳走经的方位为好方位， 吉利的方位，而太阳落下的方位为邪恶和黑暗的方位。 最初以太阳为中心的二方位（二元对应）平面观念，成为活化石沉淀在蒙古民间文学和习俗中。 最为典型的例子是蒙古族萨满教（博）里的 99 个腾格里（天）。根据蒙古族萨满教神话、经咒，除 “长生天”崇拜之外，蒙古族也崇拜 99 个腾格里。99 个腾格里还分为东 44 个腾格里和西 55 个腾 格里，正中居有“灰白天”。[4] “在萨满文化流行的突厥民族和通古斯—满藏支的民族中，根据太 阳运行来确定方位和神灵的性质是普遍做法：太阳升起的方向属前，属上；太阳沉落的方向属后， 属下。”[1]人类学文献表明，远古人对颜色的直觉把握大体只有“黑、白”两种颜色。这种“黑、 白”不仅与大自然的太阳时（白天“白”，黑夜“黑”）有密切联系，而且也可以说指明了自然季节 的内在规律。蒙古族萨满教里的“东 44 个腾格里”不仅指现在的北方腾格里，而且从“日落方”进 入黑夜延续到“日出方”的范围，整个以“黑色”作为象征。相反，“西 55 个腾格里”从“日出方” 开始进入白天的范围直到“日落方”，以“白色”为象征。因此，我们可以推断最初的“东、西方腾 格里”或“黑、白方”的争端，指示了“白天、黑夜的交替”而且“东、西方腾格里”争夺的“灰 白天”就是季节循环的“交叉点”。这与跟汉族史册《易经》或《周易》以及《太极图》相匹比（阳、 1 白色，阴、黑色）。 随着远古蒙古人信仰色彩的加重，原始观念和意识也出现了变化，原始宗教或“造神”意识、 活动也日益加强，原 99 个腾格里（天）也从自然性发展到更为复杂的双重性：自然性和神性。[5] 方位的确定方式也从以客体太阳为中心改为以主体人为中心来确定了。认为太阳初升的方向为南方， 主体人面向初升的太阳，右边为西方，左边为东方，背后为北方，正因为如此，在蒙古语里把前方 和南方用一个词 emune ，后方和北方用 ho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