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与中外的时空互动∶ 新文化运动时期有关整理国故的思想论争ξ.pdf

古今与中外的时空互动 ∶ 新文化运动时期关于整理国故的思想论争 罗志田 内容提要　20 世纪前 30 年间, 中国经历了从保存国粹到整理国故再到 不承认国学是“学”这一持续的学术和思想观念的竞争进程, 其中形成社会参 与相对广泛的思想论争至少有四次。本文从思想视角考察整理国故的口号初 起时以北大学生为主的思想论争中与学术相关然其关怀又超出学术的部分, 首先检讨论争双方的观念本身, 其次将此次论争置于当时思想言说之中进行 考察, 侧重于各类读书人观念的异同, 最后从时人关注的古今中外的时空互 动角度简单分析这次论争的史学启示。 关键词　整理国故　新文化运动　中国与世界　传统与现代　民国思 想 五四后兴起的“整理国故”的努力, 以其影响范围的广阔和参 与者的众多, 大致可以算作一场“运动”; 虽然在各种思想史和学术 史的论著中不时被提到, 但不知为何迄今少见专门而系统的研究。 陈以爱最近关于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的新著虽然仅选取一个机 ( ) 构在一段时期 1922- 1927 年 里的发展进行探讨, 或可说是这方 本文使用的一些资料承顾潮、刘萍、刘龙心、霍红伟等指点, 赐赠或代为复制, 谨 此致谢。 ·56 · 古今与中外的时空互动 ∶新文化运动时期关于整理国故的思想论争 ① 面第一部比较详细的专著。 此前则较有分量的论文多侧重于提 ② 倡整理国故最力的胡适, 然数量也不多。 新近一些学术史研究对 ( ) ③ 此有较前更具体的关注 即不仅是提及而已 , 但系统的专门研 究仍待来者。 一般所谓的新文化运动本来是以反传统著称的, 却很快转入 “整理国故”之中, 这是一度为新文化人普遍赞同, 不久又引起运动 内外疑惑的一个大转变。何以会如此呢? 新文化运动的早期研究 者伍启元解释说, “要提倡新文化, 就不能不对旧文化有所认识; 要 打倒旧文化, 更应先明白旧文化为什么要被打倒。所以新文化运动 者就不惜用他们的时光, 用他们的智力, 用他们的新方法, 向故纸 堆中去研究。”陈端志基本照抄这段话后赞同说, “整理国故”是新 ④ 文化运动“不可越过的一种步骤”。 两人的著作都是 20 世纪 30 年代前期对新文化运动总结性的 ① 陈以爱: 《中国现代学术研究机构的兴起—— 以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为中心的 ( ) ( 探讨 1922- 1927 》, 台北, 政治大学 1999 年版。此书虽尚存可议之处 如立论时 ) 像多数中国近代史论著那样有明显偏向“新派”的倾向 , 但 400 余页的论述大致 建立在坚实而广泛的史料基础之上, 值得认真阅读。尤其这不过是作者的硕士 论文, 可以让我们正在指导研究生论文的博硕士生导师们反思之处真的很多。 ② ( ) 李孝悌: 《胡适与整理国故——兼论胡适对中国传统的态度》, 《食货月刊 复刊 》 ( ) 台北 第 15 卷第 5- 6 期, 1985 年 11 月; 耿云志: 《胡适整理国故平议》, 《历史 研究》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