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汉语程度副词“老”的语法化.pdfVIP

2009年 lO月 语 言 研 究 Oct．．2009 第29卷 第4期 StudiesinLanguageandLinug istics Vb1．29 NO．4 近代汉语程度副词 “老的语法化 卢 惠 惠 (上海财经大学 国际文化交流学院，上海 200083) 摘要：近代汉语程度副词 “老 的语法化起因于对 “老大／NP 结构的重新分析。 “老”在汉魏时期 就与 “大”同义复合成词，后又发展出 “老大／NP”结构。由于在人们的认知中，“大”一直都更接 近于实义形容词 ，于是 引发对 “老大／NP”的重新分析 ，结果为 “老／大／NP”，“老”虚化成表 “程度 之甚”修饰形容词 “大”的程度副词，随着 “老”在状语位置上的出现及 “老大／NP 结构中的 “大” 被其他形容词所取代 ，程度副词 “老”语法化宣告完成。程度副词 “老 与 “老大”在功能上有明 确 的分工 。 关键词：程度副词；老；语法化；重新分析 中图分类号：H14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1263(2009)04—0097。05 一 “老大 ／NP”结构的重新分析与程度副词 “老的形成 在程度副词 “老”的语法化过程 中，同义复合形容词 “老大”的出现是关键环节 。 (一)同义复合词 “老大” 形容词 “老”和 “大”具有相近的语义基础 “人年纪大，历时长久”，因此在汉魏时期就 已复合成词， 汉乐府中可见到较早用例，在历代文献资料中的出现频率也非常高。例如： 1)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乐府诗集 ·长歌行》) 2)我从老大来，窃慕其为人。(白居易 《郊陶潜体诗十六首》) 3)平生尚恬旷，老大宜安适。(白居易 《昭国闲居》) 4)相思俱老大，浮世如流水。(白居易 《感逝寄远》) 5)于是大王后乃渐渐老大，体重力微。(《敦煌变文集 频·婆娑罗王后宫彩女功德意供养塔生天姻缘变》) 以上引例 中的 “老”和 “大”都是实词，二者语法地位相等。它的语法功能较为丰富，可 以在句中 作时间状语，如例 1)、3)；也可 以充当句子谓语，如例 4)、5)；还可作介词宾语，如例 2)。 “老大”在晚唐五代、宋时的变文和禅宗语录中使用更为频繁，还 出现了重叠式 “老老大大”，如： 6)伯日： “不湿脚?老老大大作这个话语。”(《大正藏 ·筠州洞山悟本禅师语录》) 7)龙华晓愚禅师蕲州黄梅龙华寺晓愚禅师，到五祖戒和尚处，祖 问日：“不落唇吻一句，作么生道? 师日： “老老大大，话头也不照顾。”(《五灯会元》第 l2卷) 由 “老大”重叠而成的 “老老大大”是当时的一句俗语，义指 “年事 己高”，仍属实词词组，较之于 “老大”，夸张强调的语气 明显增强。 (二) “老大／NP”和 “老老大大／NP” 同义复合词 “老大”及其重叠形式 “老老大大”在晚唐五代时语法功能进一步丰富，出现了作定语 修饰名词 中心语的用例 。如： 作者简介：卢惠惠，女，1972年生，江西南康人，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历史语法、现代汉语语体修辞学、对外汉语教 学。 ·97 · 8)师答日：“我查 ， 不能礼拜 。”(《祖堂集》第 11卷) ． 9) (二净做见科)(王伴哥云)查 ，小人来了也，有甚么东西，拿来先吃着耍儿。(刘唐卿 元《 曲选 ·降桑椹蔡顺奉母》) 10)赵州谂和尚先到云居。云居 问日： “老老大大汉，何不觅个位处。(《景德传灯录》第 10卷) 在这三个例子中，NP “汉、儿”都是 “有生命的人”，都可以与 “老”或 “大”单独搭配使用，“老” 与 “大”的语义均指向NP。这也就说明：“老大／NP”中，“老”和 “大”如要维持语义平衡、语法地位 相等，其所饰对象必须与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