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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历程理论视域下的老年贫困 徐 静 徐永德 提要 ：本研究基于2O08年4—8月间对23名北京市贫困老人进行的生命 史访谈，采用生命历程范式的视角探析了贫困老人的生命发展轨迹，并区分 出6种不同的轨迹类型：整体起落，晚年上升；整体起落，晚年水平；整体起落／ 晚年下降；整体平稳／晚年上升；整体平稳，晚年水平；整体平稳，晚年下降。本 研究得出的主要结论为：1．贫困老年人是异质性很高的群体，他们有着大为 迥异的贫困形成与变动过程，并且，即便已至晚年，他们的贫困状况仍然按照 各 自的轨迹特征继续发生变动；2．贫困老人陷入贫困的促动力大多根植在晚 年之前的生活经历中，与晚年相联结的因素很大程度上是作为维持贫困状况 使之难以扭转的维持力而非根源性的促动力，并且，在此基础上，我们对贫困 老人的“突发性贫困”与 “延续性贫困”进行了区分；3．与建国后急遽的社会变 迁相联结的非预期生命事件对于老人生命历程 中贫困地位的流动型态具有 非常强的诠释力；4．本文梳理出5种生命事件与晚年贫困的关系脉络。 关键词：老年 贫困 生命事件 生命历程 一 、 研究的源起 近几十年来，中国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急遽而又深刻的社会变迁 ，其 中蕴含着林林总总的不利因素直指老年人的生存处境，这已经是不言 而喻的社会事实。有学者 (乔晓春、陈卫，1999)表示担忧，鉴于中国社 会变迁的大背景，以及老年群体的高贫困风险性，眼前这股令人瞩 目的 银色浪潮有可能会导致老年贫困群体的不断壮大。为了阻止该现象衍 化成牵涉社会公正与社会秩序的严重问题，对这一问题的探索已经起 步。围绕着这一议题，根据关键词检索，1999—2007年载于相关核心期 刊上的文章大约有 13篇。通过对这些文献的梳理与归纳我们发现，目 前学界着重探讨的问题主要围绕以下三个方面：老年贫困现象的宏观 论述(于学军，2003a，2003b；王琳、邬沧萍，2006；杨菊华，2007)；老年 贫困群体的规模评估 (于学军，2003a；王宁、庄亚儿，2004；王德文、张 恺悌，2005；乔晓春等，2005；孙陆军、张恺悌，2005)；贫困老人的特征 量化分析(徐勤，1999；李若建，2000；孙陆军、张恺悌，2003；徐勤、魏彦 122 更 生命历程理论枧域下的老年贫困 彦，2005；乔晓春等，2006)。这些既有研究主要集中于：(1)侧重于大规 模抽样调查数据上的量化研究，而更进一步诠释性的质化研究还鲜少 涉足，尤其是基于实证调查的经验研究非常缺乏；(2)宏观思维倾向于 将老年贫困群体视作有着相似属性与生活体验的同质群体 ，从而遮蔽 了该群体的多样性；(3)研究视角偏向于横剖面的 状“态”图景，缺乏纵 贯性 的 “过程”观照。 在国际学术界，贫困研究的新进展为我们进一步探索老年贫困问 题提供了重要的启示，其中最令人瞩 目的是 自上个世纪9o年代开始， 贫困分析从生命历程范式中汲取灵感，累积了丰硕的研究成果。例如， 德国学者雷瑟琳与雷勃弗莱德 (LeiseringLeibfried，2001)提出贫困 生命历程观点的四项原则：时间化、民主化、行动者和传记化。 “时间 化”强调个体在生命历程中的贫困经历具有多种不同的时间性形 态——单次或反复经历短期、中期或长期贫困。该论点喻示着老年贫 困形成与发展的多元轨迹性，说明贫困并不是 “一锤定音”的恒久性类 别标签，而是横贯整个生命历程的动态过程。这也代表了 “民主化”的 意涵，个体作为积极的 “行动者”可以采取主动的因应策略改变 自身的 生存处境，创造性地调整 自己的生命轨迹。从这个意义上说，贫困是个 体性鲜明的 “传记化”生活体验，而贫困人群则是异质性很高的群体，这 是宏大叙事所无法企及的层面。 立足于国内老年贫困议题的研究现状，结合来 自国际贫困研究的 崭新思维，笔者认为，以纵贯性的视角建立本土老年贫困现象的诠释性 观点，将是我们不可回避的任务。本研究力图突破国内既有研究的 静“ 态”成规，借鉴生命历程范式，将贫困老年人的生活现状放置其生命历 程的整体脉络中加以理解，以质化、微观的研究路径来丰富我们对老年 贫困现象的认识，以期推动老年贫困研究的进一步深化。具体而言，本 文试图解答如下命题：这些贫困老人经由什么样的轨迹发展到当下的 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