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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周青铜器凤纹图像研究 孙长初 商周青铜器装饰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普 凤纹图像，应该与鸟类的关系最为密切，许多 当作农作物的优质肥料，创造出“鸟田”这一 遍在器物的表面铸刻各种各样的动物图像。这 研究者认为它与现实生活中以色彩绚丽而著称 古代东南沿海地区特有的农耕经济方式。距今 些动物，既有古人饲养的马、牛、羊、鸡、狗、 的长尾孔雀、以高冠闻名的公鸡有联系。当然， 六、七千年的浙江余姚河姆渡文化便有以飞鸟 猪六畜，自然界的象、鹿、犀、虎、兔等野生 商周青铜器凤纹图像在各个器物上的形象不尽 为题材的原始艺术品，著名的双鸟朝阳纹象牙 4 动物，还包括龟、蛇类爬行动物，鱼、蛙等水 相同，如冠有多齿冠、长冠和花冠的区别，分 蝶形器 ，状如一只展翅飞翔的鸟儿，阴刻的双 生动物，飞禽鸟类，蝉等昆虫，更有一些并不 别具有一定的时代特征。多齿冠凤纹盛行于商 鸟相拥火焰状的太阳，犹如在一望无际的海面 存在于现实世界的怪兽，诸如龙、凤、兽面和 末周初，冠作多齿形，宽尾下垂，装饰华丽， 上，一轮红日带着万道霞光喷薄而出，群鸟迎 各种兽体的变形等。尽管我们有理由相信，这 1973年陕西岐山贺家村出土了一件商代晚期的 着朝霞展翅高翔去接受新一天的来临，恰似古 些怪兽图像都是从自然界的真实动物形象演变 凤柱 ，双柱上装饰有立体的凤鸟，鸟冠作高 人对大自然优美景观的最深刻的追忆。彩陶上 而来的，但它们的源头很可能并不是单一的某 耸、横向排列的镂空羽毛形状，冠后部又有下 的鸟纹装饰主要流行于仰韶文化的半坡、庙底 个动物或某一种类的动物，而更可能是几种动 垂的翎羽与凤鸟的尾部相接2。花冠凤纹盛行 沟类型和马家窑文化，以庙底沟类型彩陶的鸟 物的突出特征的综合，龙、凤、兽面图像无疑 于西周时期，花冠是凤头部长冠的修饰，有作 纹装饰为最常见，早期的鸟纹多写实，头、身、 便是如此，这样就造成了对这些中国古代最具 长羽飘举状，或垂于胸前，或垂至足部后向上 翅、尾、爪俱全，形态多姿，或寻觅啄食，或 传统意义、最富民族特色的图像含义的释读， 翻卷，1976年江苏丹阳司徒乡窖藏出土的西周 伫立张望，或展翅欲飞，或翱翔天空，浑然一 具有多义性。本文将在对商周青铜器凤纹图像 时期的凤纹尊，口沿下饰以瓣形花纹等分为四 体；晚期的鸟纹则趋向图案化、抽象化。东北 的特征、渊源分析的基础上，对凤纹图像进行 组，每组内饰有两只长尾凤鸟，首尾弯成“S” 地区的辽宁牛河梁红山文化遗址中，经常出土 5 解剖，从而找出这一图像的确切含义。 形。腹部饰两对大型凤鸟纹，目呈乳丁状凸出， 有圆雕的玉鸟 。良渚文化遗址出土的玉器，除 3 了有部分圆雕玉鸟外，多见在璧、琮、冠状器、 分尾，作回首状，巨冠向后卷曲 。尽管，商周 一、商周青铜器凤纹图像的特征 青铜器凤纹图像就如同时期的龙纹和兽面纹图 三叉形器、钺等玉器上刻划图像精美、线条纤 通常，商周青铜器凤纹图像突出的是鸟的 像一样，缺乏一定的统一性和演变规律，但却 细的鸟纹。这些史前原始艺术的鸟纹题材，分 羽毛和冠，羽毛的线条蜿蜒流畅、高冠的装饰 形成了与一般鸟纹有显著不同的高冠的特征。 布地域非常广泛，但往往以具象的飞鸟为多 华丽多样。甲骨文中“凤”字的构形便具有这 这些夸张、华美的高冠，把凤鸟从现实生活中 见，当然也出现了抽象化、图案化的趋势，如 1 具象的鸟类中分离出来，自然隐含有商周青铜 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庙底沟类型的彩陶正面鸟 个特点，恰如高冠、长羽、卷尾的鸟状 。直观 器工匠的创作动机和时人的世界观。 纹，以一个圆点表示鸟头，以一个弧形的三角 表示飞翔的鸟身，以三条短竖线表示鸟的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