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院子(外一篇).pdfVIP

草地文学双月刊 ●散文2窗● 我应该从春天的油菜 瓜、苦瓜、葡萄或蛾眉豆用 花写起，它们一直在我的 树枝和粗草绳搭起来的，一 记忆里开着。现在，它们 旦季节来了，就会成为那些 又开始跟随着我的思绪， 从 前 的 院 子 藤藤蔓蔓攀援的路径。院子 席卷着院子附近的田野、 的正前方是一块平地，是接 坡地和山冈，它们的明亮 ( 外一篇) 纳议论、争吵和欢笑最多的 里有一种震荡人心的妖 地方。一些去年 的干稻草散 娆，有一种透在骨子里的 落在上面，让所有走过的赤 媚态。 它们是另一种阳 脚总是感到一阵阵温软。几 梦天岚 光，让每一个人在面对它 只母鸡咯咯叫着领着一群小 们时会一下子省略掉内 鸡仔走到这里又走到那里， 心的晦暗和忧伤。它们开 它们大踏步行走 的样子，像 着，整个院子也就跟着亮 极了一边走一边解棉衣纽扣 堂起来，真正的阳光反倒像是它们照射过来的， 甩开膀子往前冲的矮小肥胖的妇女主任。与此不同 铁灰色的檐瓦、松木窗栏 、土砖院墙、青石台阶 的是，．公鸡的姿态就显得傲慢得多，它们 昂着头， 以及院子外围鱼卵一样堆垒着的褐红色篱笆，都 走的往往是标准的台步 ，有时纵身就跃到 了高坎 像是蒙了一层金箔一般，7L个劲地在眼前闪动 。 上，然后拉长了脖子开始 即兴发表它们早已名满天 院子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其中有几户是。 下的演说。但有些公鸡已不会叫了，因为在此之前 外姓，却不分彼此，屋脊连着屋脊，屋檐牵着屋 它们都有过一次小小的手术，那个抄一把小刀和一 檐，围成一个重叠 的。 ‘‘U”字。中间是正堂，一 根铜丝的带着老花镜的二爷把它们都给阉了。1=爷 扇红漆剥落的大门在 白天老是敞开着，正中是供 每过一段时间就到院子里来一次，鸡的主人就将鸡 奉着祖先牌位的神龛，插着几根没有燃尽就已熄 一只只搁在他的膝头，不一会，两粒黄澄澄的睾丸 灭的香烛，两边靠墙的位置堆放着一些杂物，主 就取 了出来。一只猫伸 了个懒腰从门坎边站了起 要是农具，如锄头、犁铧、风车、箢箕、箩筐、 来，它灰黑色的毛发上有被烧焦的痕迹，它的尾巴 引水用的管子等，这些东西都是祖辈们所熟悉的 笔直地竖起来，．迈着虎步，一步一步地走下阶台， 或者 曾经使用过的。从台阶上下来，是两米宽的 走到了令它不得不眯缝着 眼睛的阳光下。那条红鼻 水坑 ，黑到腐烂的泥层上是不到一指深的水，水 子母狗像受到了某种伤害 ，对一只猫的出现第一次 里长年浸泡着树枝、菜叶、饭团、纸片、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