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体建构中的个人与群体——论《红楼梦》有关“众人”的书写策略.pdfVIP

主体建构中的个人与群体 论 《红楼梦》有关 “众人” 的书写策略 单学文 内容提要 ：《红楼梦》在构建人物的主体特征 时，既着 重于主要人物如宝玉、黛玉、凤姐 等个体的言行刻 画，也通 过对 “众人”言行的书写策略，或者将个人置于有别于 自身 的 “众人”氛围中，显示 出个体的单方面倾向，或者让个体 集合为言行趋 同的同一群体 ，以分享共 同的生活经验 ，显示 了作者构建人物主体及其社会关 系时所体现的整体视野和 动态观念。 关键词：人物主体 个人 群体 关系 一 、 引论 《红楼梦》在展示其极为广阔的人物世界时，既着眼于 对个体的言行刻画，同时也从群体角度 ，描写了不同场合 f『l 的 “众人”言行 以及与个人的复杂关系。这些 “众人 ”，有的 是小说主要人物的集合体 ，通过综合性的描写 ，以表现其言 行的趋同或多样化的结合。有的，则是一批无名无姓 的边 缘性人物 ，如 同戏剧舞台上 的跑龙套 、影视剧 中的群众演 员。他们出现在 《红楼梦》中，既有直接使用泛泛的 “众人” 指称 ，也有设定范 围或者身份 的，如 “合府上下 ”、“众小 厮”、“众 丫鬟 ”、“众婆媳”、“众姊妹 ”、“众清客”等 。他们 活跃在小说的不 同场合 ，以他们多样化的言行 ，构建起主要 人物的活动氛围和社会背景 。众人 内在成员的不确定性 、 随机性乃至暧昧性 ，与其相对 明确的个人间交往 ，构成 了一 种互补或者对立 的复杂关系，开拓出理解人物 的整体视野 。 不过 ，也正因为众人群像有不确定性和随机性等因素 ， 使得学术界(包括红学界)涉及古代小说人物描写的论文 虽然汗牛充栋 ，但大多把注意力投 向了有名有姓的个别人 物的描写 ，而对小说中的群体人物书写策 略，则较少研究 。 即使有些小说明示 了群体 的重要性 ，并有意把个体放到一 个群体 中来加 以书写 ，如 《儒林外史》，但后来的学者们采 用 的研究视角 ，总喜欢把个体从群体中一一解析出来 ，展开 个体形象的理解和探究，并 以为如果从形象的典型意义或 者阶级论的社会背景去分析，就是顾及 了人物与社会整体 的关系。而立足于小说内部 ，从人物 当下 的群体环境 中深 入考察个体与群体 问(而不仅仅是个体与个体 间)的特殊 关系，却研究得不够深入和充分。在有关 《红楼梦》的研究 中，或多或少也存在类似状况 。如同在西方古典文学研究 传统 中，研究古希腊悲剧 的人只研究演员的演出而不研究 歌队，是一个普遍的缺失。就 《红楼梦》来说 ，虽然该书并 没有像 《儒林外史》那样 ，通过对个体历程描写 的有意 中 断，来引导读者关注群体 ，但是 ，个体与群体问的复杂关系 ， 也是作者所要着力展现的。比如小说一开始 ，那块通灵 的 石头从三万六千五百块 中分离 出来 ，作为孤独的一块开始 他的人间历程 ，贯穿了小说的全过程 ，但隐然存在 的个体与 40 f 群体 的割不断关系 ，表征于人间世外，形成了特有的在众人 中才愈发显现的孤独现象。王蒙最近 的一次学术演讲，较 为详细地分析 了这个 问题 ，给笔者 以一定启发。由此进 一 步梳理小说中主要人物的个别刻画与相关群体之关系及 描写策略，为人物的主体建构提供一个此前被人忽视 的视 角，是本文写作的基本 目的。 二、“众人”的出场及描写功能 《红楼梦》的主要人物情节虽然在小说第三 回林黛玉 进贾府后才有较细致的呈现 ，但在第一 回及第二 回的开头 部分 ，在对作为贾府兴衰史的缩影甄家作简单勾勒时，人物 塑造中的个人与群体关系，也得到了初步展示。先看直接 提及的 “众人”活动 ，共有三次，见下表 ： 回 目 个人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