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不停》：去戏剧化的家庭书写.pdfVIP

风格与特色 M OVIELrrERATURE ((步履不停 ：去戏剧化的家庭书写 ■葛小青 (复旦大学，上海 200433) [摘 要] 作为 “新 日本电影新浪潮”导演群中的一员，是枝裕和凭借 自身影像风格赢得了世界的注 目。然而， 目前国内学术界对他的研究与介绍还非常稀少。他以家庭伦理剧为起点和风格，秉持去戏剧化的自然主义美学， 以客观而隽永的写实笔触，延续并更新着由小津安二郎、成濑巳喜男等大师建立起来的经典 日本电影中的家庭伦 理剧模式。《步履不停》一片就是其影像理念与美学风格的完美诠释。 [关键词] 去戏剧化；写实；生活流 蝴蝶 ，认为那是儿子淳平的灵魂，那失魂落魄的神态又让 一 、 自传式的家庭写实 人唏嘘动容。个体的性格 、境遇与存在是独特而复杂的， 是枝裕和的影像之路始于纪录片。大学毕业后，他主 对这种真实生活状态的 “物质复原”才是是枝裕和的追求， 要从事电视纪录片的拍摄。这段工作经历对他此后的故事 正如他在一次采访中所说 ：“我对于创造英雄、超级英雄或 片拍摄风格有着深刻的影响。基于真实社会事件之上的严 反英雄不感兴趣 ，我只想如实地看待人们。”① 肃创作是他前期故事片的一贯特质，然而在 《步履不停》 二、反情节的叙事 一 片中，是枝裕和却把视野投向了 自己的家庭生活，使影 片拥有了全新的特质 ：自传性及私人化。这一 由社会 (大 在叙事上，《步履不停》也有着显著的私人化风格，即 众)向家庭 (私人)的转向标志着其影像美学之于传统与 突破了情节居0电影的古典叙事模式，而采用生活流叙事 ， 自我的一次超越。在家庭写实的疆域内，较之成濑巳喜男 ， 或者也可以称为反情节的叙事模式。情节剧电影的叙事模 是枝裕和的创新之处在于开辟了一片自传性的私人话语空 式是严格以黑格尔构筑的 “冲突律”为基础的。而所谓 间。前者片中所负载的社会教化意义以及悲剧色彩在此被 “冲突律”，即以冲突为核心来结构故事的创作手法。以好 淡化，影片归于导演私人家庭记忆的本真。以此为出发点， 莱坞经典情节剧的叙事为例 ，标准的叙事范式要求故事 围 导演完成了一次家庭生活的 “私写实”。影片的诞生源于是 绕一个贯穿始终的情节线展开 “波浪形”的 “封 闭”叙 枝裕和母亲的去世。正因如此，片中人物形象的设置、人 事。情节的发展需有起承转合四个清晰而错落的阶段，冲 物间关系的描述都是以导演 自身生活为摹本的。全片以一 突需有明确的产生原因和解决方式。而 《步履不停》一片 种低调、写实的 自然主义风格，不疾不徐地为我们还原了 的叙事却反其道而行之，徐徐推进，娓娓道来 ，一如生活 一 个寻常家庭的日常生活。其中树木希林所塑造的母亲形 时问的自然流逝，始于清晨厨房中母女的 日常对话 ，终于 象，可谓导演艺术风格最完整的体现。一方面，是枝裕和 夜幕降临，人物入眠。影片的叙事时间与真实生活时间保 排除了浪漫主义惯用的夸张变形手法以及抒情美化等主观 持了大致的平行。此外，是枝裕和还运用了散点式的叙事 因素，同时彻底摒弃了现实主义所推崇的典型化手法，而 方式。全剧没有惟一突出的主人公，每一位家庭成员都曾 追求一种纯粹客观的记录与描摹。他没有刻意塑造一个占 得到书写。虽然有些成员的故事只是一笔带过或仅仅作为 据着道德制高点，被类型模式和戏剧效果所绑架的母亲形 叙述背景而存在，但是枝裕和总能以最俭省的镜头语言使 象 ，而仅仅是让真实的人物在真实的环境里活动。以写实 观者观一叶而知秋。比如那位亡故的大哥 ，关于他的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