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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析康德义务体系中的不完全义务概念 王振林 赵夏文 (吉林大学 哲学基础理论研究中心暨哲学社会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摘要：康德道德哲学在对义务阐释过程中进行了完全义务和不完全义务的划分，其 中德性义务作为不 完全义务在其道德体系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和价值。德性义务不仅具有通常意义上的约束力，同时还容纳了 自由行动的空间。 关键词 ：康德 ；不完全义务 ；德性义务 中图分类号：B516．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0246 (2013)10—0030—05 康德的道德哲学通常被称为义务论，因为他是从义务或责任的视角来诠释道德。康德在 《道德 形而上学的奠基》中首次提出了区分完全和不完全义务的构想。完全义务是一种不允许例外存在的 义务，此类义务有外在的和内在的两种，①但书中并未给不完全义务作出一个明确的说明，直到 《道 德形而上学》时，康德才对义务种类进行了更加细致的阐释和划分，构建起一个完整的义务体系， 为我们理解不完全义务提供了更充分的依据。康德指出， “唯有不完全的义务才是德性义务”，那么 这句话能否被理解为：所有的德性义务都是不完全义务。在如何理解 “不完全”的涵义方面，存在 着许多值得商榷之处。 康德的义务体系分为法权义务和德性义务 (伦理义务)两大类，因此存在着两类立法方式：法 权的立法与伦理的立法，其中前者属于一种外在的立法，后者属于内在的立法方式。立法上的本质不 同使法权义务和德性义务表现出如下差别：在约束性上，即在立法的针对性上，法权立法是为行动立 法，而德性立法是为行动准则立法。由于法权义务不需要考虑动机与法则一致与否，而德性义务则必 须关注动机与法则的一致性，换句话说，前者只涉及合法则性，而后者则涉及道德性，因此法权义务 可能包含着行动与法则相符合，以及行动准则与法则一致这两种情况，而伦理义务中只存在着动机与 法则一致这一种情况。所 以对法权义务而言，外在的强制是可行的，因为立法的来源可能是外在也可 能是 内在的，而德性义务由于只依据 自由的自我强制，因此立法来源只能是一种内在的自我约束 。 义务在执行上属于内在的，抑或是外在的，并不是义务的本质区别，真正的差异在于义务是 由哪 种立法产生。康德认为不论伦理义务或是法权义务中，都可能存在着外在的义务。如遵守契约诺言是 一 种外在的义务，但是当仅仅出于此义务而行动时，也就是将该义务本身作为行为动机，那么，这一 基金项 目：吉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 目 (2012B03)。 作者简介：王振林 ，吉林大学哲学基础理论研究中心暨哲学社会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现代西方哲学、西方道德哲学； 赵夏文，吉林大学哲学基础理论研究中心暨哲学社会学院博士研究生，专业方向：现代西方哲学、西方道德哲学。 ① 康德：《康德著作全集》第4卷，李秋零主编，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429页。 辨析康德义务体系 中的不完全义务概念 义务的立法方式就是内在立法的；当履行契约只是因为外在法律强制的结果时，那么，这一义务就由 外在立法产生。因此，如果 《道德形而上学奠基》 中提到的内在和外在的义务，不是依据立法的内 外来划分义务种类 ，而只是按照履行义务的行动方式进行划分，那么，当我们仅从执行方式的角度来 理解内外义务之别时，不完全义务和完全义务都包含着 内在的和外在的义务。 根据法权立法是为行动立法、德性立法是为行动的准则立法这一区别标准，对德性义务而言，内 在法则只是就行为动机作出要求和约束，即行为的动机或 目的本身是强制性的，而没有针对行动本身 做出具体规定。 “法则为遵循 (遵从)留下了自由任性的一个活动空间，也就是说，不能确定地说明 应当如何通过行动为同时是义务的目的而发挥作用，以及发挥多少作用”。这种依据行动上的自由度 和立法施予义务的约束范围来理解完全义务和不完全义务的解释方式似乎能够行得通。按照这种理解 方式，法权义务就只能是完全义务，因为法权立法对具体行动已作出了明确规定和说明，而德性义务 是不完全义务，因为德性立法没有对行动以及义务的履行方式作出具体要求，只是命令我们采纳一个 同时是义务的 目的。在此意义上理解 ，前文所述的那种常见观点认为，所有的德性义务都是不完全义 务就是恰当的。 但是康德文本中对义务系统的安排上却显现出一些矛盾之处。根据义务所针对的接受者不同，义 务分成对 自己的义务和对他人的义务两类。在对 自己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