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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语用意义与语用推理 引言 在语言交际中，语言意义的解析和理解与语境密切相关。语境包括话语发生的物理语境和上下文，更重要的是语言交际中相关知识的表征。本章首先讨论语言表达的几个重要特征，然后介绍几种有影响的语用意义和语用推理理论，同时，针对语言表达的若干重要特点，对语义理解和语用推理的特点进行分析。 第一节 语言表达的几个重要特征 意义先于语言表达 所谓意义先于语言表达，就是说语言的产生是为了表达人类的心理感受和交际需求。人类首先有了需要表达的内容，然后才有了用来表达这些内容的形式。在语言产生之前，人类已经具备了认识世界的初步能力，甚至具备了有限地表达这种对世界认知结果的方式，如手势语、表情、符号等。当然，在语言产生以前，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认识是十分有限的，可以用语言之外的手段进行表达的内容也是极其有限的。语言的产生使人类思维能力的发展发生了巨大的飞跃。从此，语言和认知互相交织在一起，互相促进，互相影响。但总体来说，意义的产生先于语言。因为在人类对事物的认识过程中，人类的其他认知器官，特别是感觉器官，如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等，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语言的产生，一方面通过语言信息在大脑的表征和进一步加工促进了人类认知能力的飞速发展，另一方面使人类表达自己的认知结果的方式和工具更加有效、更加精密。 在谈到意义是否必然依靠语言的问题时，吕叔湘在《语文常谈》中举了一个例子。他说，“只要看几个月的婴儿，不会说话，可是‘懂事儿’，也就是说，外界的某些事物在他脑子里是有意义的。”（吕叔湘，1980：62） 相同的意义可以用不同的语言或者是同一种语言中用不同的方式来表达也说明了意义先于语言表达这一事实。 意义大于语言表达 所谓的意义大于语言表达，意思就是说，人类的经验世界或意义世界丰富多彩，气象万千，复杂多变，语言其实只能表达其中的一部分，或者说只能对我们理解某些方面的意义起到一个触发或者向导的作用。 首先，任何词语都已经是对客观世界中具体事物的抽象： “语言不可避免地要有概括作用或抽象作用。外界事物呈现无穷的细节，都可以反映到人的脑子里来，可是语言没法儿丝毫不漏地把它们全都表现出来，不可能不保留一部分，放弃一部分。比如现实世界的苹果有种种大小、种种颜色、种种形状、种种口味，语言里的‘苹果’却只能概括所有苹果的共同属性，放弃各个苹果的特殊属性。概括之中还有概括，‘水果’比‘苹果’更概括，‘东西’比‘食品’更概括。每一种语言都有这样一些高度概括的字眼，如‘东西、事情、玩意儿、做、干、搞’等等。” （吕叔湘，1980：63） 意义比语言形式更为丰富还因为“语法只反映了一小部分用来组织我们遇到或想象中的大量情景的一般框架和空间建构语” （Fauconnier, 1997 190） （三）语言“触发”概念系统 我们说语言在人类意义的表达中起到的主要是触发的作用，意思就是说，语言不等于事物，语言符号只是一种指代，是一种中介，语言本身已经是一种抽象。所以语言的表达只可能是部分的。脱离语境的语言符号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语言符号表达的实际意义必须与语境结合起来才能得到确定。例如，如果有人对你说，“火”，他有可能是想告诉你当心火的危险，有可能是问你借个火，有可能是问你哪儿有火，等等。听话者只有根据语境才能判断说话者的真正意图。 再例如，中国女排前主教练郎平在评价巴西女排时说了这样一句话：“巴西队实力最强，但关键时刻容易掉链子。” （《新民晚报》2004年8月23日18版）“掉链子”是个隐喻表达，它将我们对巴西队的特点的理解与“自行车”这样一个概念框架联系了起来。而要理解“掉链子”对巴西队意味着什么依赖我们对“链子”和自行车之间关系的理解。因此，语言表达往往“以点带面”，一个词，一个句子往往触发的是一个或多个概念框架或系统。 因此，语言的理解不但有语言知识的参与，也有人类一般知识和一般认知能力的参与。Sperber Wilson（1999）指出： 我们认为，至少有两种不同的交际模式：编码和解码模式、推理模式。复杂的交际形式可能会将两者结合起来。 语言交际是一个复杂的交际形式。语言编码和解码都会涉及。但是，一个说出的话语的语言意义不足以表达说话者的意义：他只能帮助听话者推断出他的意思。解码的结果被听话者正确地理解为交际者意图的证据之一。换句话说，编码和解码过程附属于格赖斯的推理过程。 （Sperber Wilson：1999：27） 第二节 语境及其作用 （一）语境的定义和分类 关于语境，语言学家有不同的定义。一般情况下，我们可以把语境分为物理语境和心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