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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料父母对我国农村已婚妇女劳动时间分配的影响 刘岚 董晓媛 ∗ 摘 要 在过去三十年里，中国农村经历着工业化与城市化的变迁。向非农就业 转移加剧了农村已婚妇女工作与家庭照料责任的矛盾。人口老龄化、城市化趋势 加剧也加重了女性的照料负担。在本文中，我们利用2000、2004 和2006 年CHNS 数据研究照料父母对农村已婚妇女劳动时间分配的影响。研究发现无论照料自己 的父母还是丈夫的父母都不会影响农村已婚妇女的农业劳动时间，而照料自己的 父母不会影响妇女的非农劳动时间，但是照料公婆对妇女的非农劳动时间却有非 常显著的负面影响。研究还揭示，由于15—25岁年轻群体外出打工，已婚妇女 投入更多的时间从事农业劳动，而减少参与非农劳动的小时数。并且已婚妇女照 料孩子将会对其参与非农劳动的时间有负面影响。 关键词 老年照料，农村已婚妇女，劳动时间分配，父权家庭意识，产业结构调 整 一、引言 在过去三十年里，中国农村经历着工业化与城市化的变迁。目前在我国农村， 大量的男性劳动力转向城镇外出打工，而女性劳动力则更多地留守家园从事农业 劳动，并逐渐成为农业劳动的主力军。虽然，经济的不断发展与社会进步，大大 提高了人民的收入水平和女性的家庭和社会地位，但是，从全国范围来看，完全 彻底地实现从农业向非农产业转移的农村妇女仍为少数，有工资报酬的非农产业 就业只是妇女家庭劳动外的一种补充形态。而且对于参与市场劳动的已婚妇女也 并未减少家庭责任，很多已婚妇女既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照料老人和儿童、承担家 务劳动，又要从事经济活动以维持家庭生活，承受着时间与收入的双重压力。伴 随着产业结构和农村劳动力迁移，中国的人口结构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计 划生育政策意味着需要照顾的儿童数量在减少，但是生育率的快速下降以及平均 预期寿命的延长大大地增加了老年人和高龄老人的比例，从而加大了对照顾服务 的需求。根据官方的统计，中国65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比重由1982年的4.9%上升 ∗ 刘岚，北京大学人口研究所讲师。董晓媛，加拿大温尼伯格大学经济学系教授。 1 到2005年的9.1%。有学者预测，2020年中国的老年抚养比将超过工业化国家，并 1 且到21世纪中叶中国将成为老年抚养比最高的国家。 随着老年人口的增多，患 慢性病如心脑血管疾病、关节病和痴呆的老年人口数量也将增长。残疾老年人的 2 增长也将会大大提高老年照料的需求。 因而，经济转型与产业结构的变化以及 人口老龄化趋势必然将加剧妇女所面临的照顾父母与劳动参与的时间分配之间 的冲突。 时间作为一种稀缺资源，与收入一样，对人们的福利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意 义。劳动经济学曾认为效用直接产生于消费闲暇时间和购买的商品，把时间只分 为市场劳动与闲暇两部分，忽视了无偿的包括照顾在内的家务劳动。自贝克尔 （Becker，1965）首次把时间作为一个限制条件引入经济分析以来，越来越多的 经济学者们认识到，个人与家庭福利不仅取决于收入和消费，还取决于人们对时 间支配的自主权（Floro，1995)。对于时间用途主要分为四类，即市场工作、非 市场生产、照料孩子以及休闲（Aguiar and Hurst, 2006）。女性经济学家罗宾 斯将人们的主要活动分为三类：市场劳动、家务劳动和家庭照料活动以及闲暇活 动。她认为有充分的、可支配的时间自由是人们的某些功能得以实现的重要表现， 因为过长的劳动时间不仅减少人们用于恢复体力，增进健康，提高生活质量的闲 暇时间，而且制约人们对社会和政治活动的参与(Robeyns, 2003)。然而，对于人 们时间利用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市场参与时间及其有偿劳动方面，对于以女性为主 的无报酬劳动的研究相对比较缺乏（Tu，2001）。 已有的研究结果表明，在许多国家尤其是在发展中国家，女性工作时间比男 性长，其中家务劳动是造成女性比男性工作时间长的主要原因之一。贝克尔认为， 家庭内部丈夫从事市场劳动，妻子从事家务劳动的专业分工是由男女之间的比较 优势决定的。由于在劳动力市场上男性的工资比女性高，而在家务劳动上女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