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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影响最广的政策发生变动 当地时间12 月18 日下午，美国宣布从2014 年1 月开始缩减QE （量化宽 松）。这一消息一经发布，就成为全球媒体的财经头条。这意味着：美国的“量 化宽松”将开始逐步退出，但何时完全退出仍不得而知。 何谓“量化宽松”？“量化宽松”开始退出，何以成为全球关注焦点？ “量化宽松” （Quantitative Easing ）简称QE，通俗地讲，就是超发货币。大家 都知道，多发货币可能会导致通货膨胀。但在经济危机的背景下，全社会对经 济预期趋向悲观，投资和消费都出现萎缩，货币供应量如果维持正常值，经济 可能会陷于萧条而无法自拔。所以，“量化宽松”这种多印钞票的做法，是在紧 急情况下采取的一种刺激性的货币政策，目标就是为了保证有足够多的货币在 市场中流通，维持市场的流动性。 2008 年金融危机后，美国经济出现衰退。为了刺激经济复苏，美联储将基准利 率降到了近于零（0%-0.25% ）的历史低位，但经济状况依然不见好转，而基 准利率已无法再降。美联储于是推出了3 轮的QE 政策。这些货币被投入到银 行系统，市场上流通的钱就变多了，这可以引起市场利率的下降，从而刺激人 们更多地消费，更多地贷款，从而达到刺激经济的目的。当前，除美国外，欧 元区、英国、日本近年来都奉行同样的措施，实行货币超发的“量化宽松”。 美国“量化宽松”政策为何受到全球的关注？这源于美元作为世界货币的特殊地 位。美元作为国际结算中的通用货币，美国的货币政策实质上是全球性的货币 政策，市场上美元数量的多少，直接影响到全球的货币供应总量。因此，“量化 宽松”的启动和退出，对于全球的资本流动、商品贸易和物价水平都会产生直接 影响，这种效应可以传递到世界各个角落，是当今世界直接影响范围最广泛的 政策措施。 有分析指出，QE 退出可能会使资金从新兴国家回流到美国，给新兴国家的经 济带来巨大冲击。中国与这些国家的贸易也将会受到影响。这一措施也可能会 改变黄金价格的走势，让追捧黄金的中国大妈因为金价下跌蒙受损失。 今天推荐的这篇文章，系清华大学教授李稻葵此前所写，原题为《美国QE 退 出对中国的影响》。该文出色之处在于精准地预测了QE 退出的时间和方式。 此外，对这一重大货币政策事件对中国的影响及应对给出了有力分析。 文 | 李稻葵 对于那些没有国际货币发行权且宏观基本面不佳的新兴市场国家而言，QE 退 出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一、杰克逊霍尔年会上的争论 在本轮金融危机总爆发的标志事件——雷曼兄弟公司破产5 周年之际，国际金 融界最关心的一个话题就是美联储何时退出量化宽松政策。针对这个话题，在 2013 年8 月底于美国大提顿国家公园召开的全球央行杰克逊霍尔年会上，参会 者们展开了激烈的争辩。 属于少数派的观点是传统的、保守主义的，持此观点的以大部分老派学者为 主。他们认为，量化宽松政策当时就不应如此大规模地推出，因此应该尽快退 出，而且要明确地、按照事先公布的规则逐步退出。 另一派的观点则认为，目前量化宽松政策全面退出的时机并不成熟，美国经济 不稳定因素仍然存在，实际失业率仍然居高不下，而统计数据中失业率的下 降，实际上是把一部分长期失业的劳动人口剔除在失业大军之外的算术游戏。 与此相关的另一种观点认为，当前美国的通货膨胀率远远低于2% 的水平，因 此扩张性货币政策的空间仍然巨大。 如果说上述主要来自美国经济内部的两派观点还有分歧的话，那么外部新兴市 场国家的观点则是高度一致。 墨西哥央行行长、曾是IMF 总裁候选人的阿古斯丁卡斯滕斯明确指出，量化宽 松政策的退出对于新兴市场国家意味着巨大的灾难，将带来直接的冲击。巴西 央行行长亚历山大通比尼原计划参加大会发言，但是由于国内金融市场的动荡 不定——这正是由于各种退出信号带来的——而不得不取消杰克逊霍尔之行。 二、量化宽松何时完全退出？ 综合杰克逊霍尔会议中各方面的信号以及最近美联储的表态，应该可以得出一 个基本的结论：量化宽松政策的退出将会是逐步的，非对称的，以及有针对性 的。 量化宽松政策的退出是逐步的，因为从整个西方，即便是美国这种恢复得比较 好的经济体来看，经济复苏仍是步履蹒跚，而不是一帆风顺的。在这种情况 下，金融市场的神经极其脆弱，任何退出过快的信息都会引起市场的波动。西 方主要央行力图推行前瞻指导，告诉市场未来相当长时间内利率仍然很低，但 其效果在量化宽松政策跃跃欲退的背景下微乎其微。 从政策主体上看，美联储的政策指导者伯南克，主要政绩就是在金融危机爆发 之时采取了非正常的货币政策，即UMP （Unconventional Monetary P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