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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贱如物 高贵为人——“三言”风尘女子形象之美学评价.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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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第2期 明清小说研究 NO,2,2007
总第84期 TheJournalofMing—QingFictionStudies General,NO,84
卑贱如物 高贵为人
— — “三言”风尘女子形象之美学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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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太平 ·
摘 要 “三言”中的风尘女子,一方面,卑贱如 “物”,另一方面,
又在风度、心灵、才情、价值追求、智慧、胆识、人格意识等方面显示出
“人”的高贵。这种巨大的反差组合,有着极为丰富而深刻的哲学美学
意味 。
关键词 物 人 卑贱 高贵
“三言”,既然是中国明清之际市民文化的百科全书、市井生活的
“全息像”,那么,它所再现的也就几乎是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它所塑
造的几乎是社会各色人等 。然而,我们发现,“三言”全书的人物形象,
最为丰满、最为精彩、最有价值的,恰恰是沦落于秦楼楚馆、花街柳巷的
风尘女子。而这种 “丰满”、“精彩”、“美学价值”,又大致可以简化为
“物的卑贱”与 “人的高贵”这样迥然对立的二重元素。换言之,此类形
象的美学意蕴在于她们以自己的性格和命运实现了 “卑贱”与 “高贵”
这种两个极端的统一和融合。
所谓 “物”,是指她们的社会角色、社会地位、社会身份。就此而
言,这些风尘女子无疑是地地道道 的 “物”。
她们作为 “物”的价值和属性,大致可以从以下三个层面来把握。
第一,作为 “物”的性能,这有两个方面:对于男人来说,她们是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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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满足性欲的 “物”;而对于鸨儿来说,她们是赚钱谋利之 “物”。就前
者而言,她们之所 以有使用价值,有出现、存在、兴盛的可能性、必然性、
必要性,完全是出于男人的性满足的欲望。她们的全部 “属性”和 “职
能”,最纯粹、最集中地归结为满足男人性生活的需要,是这种需要的
“标的物”。她们所具有的一切 “指数”,如年龄、面貌、身价、知名度等
等,她们所从事的 “职业”的发达程度等等,所显示的完全是男人对她
们的性占有的程度、她们对男人性满足的程度。也就是说,在这种特定
场合,有着独特的价值关系:关系的一端是人,男性;关系的另一端是她
们,作为一种特殊的 “消费品”的存在,一种 “物”的存在。比如,虽无精
确统计,但可粗略估计,据 “三言”所述,秦楼楚馆之处、嫖姬狎妓之所、
卖身卖笑之女,多在汴京、临安等地,而非他处。这不能说明这些风尘
女子 自身的什么意义,而完全只能从男子这方面来说明。——经济越
发达,文化越繁荣,生活越富裕,其 中一个很重要的标志和结果便是男
子对女子的婚外性需求就越是比其他地区要强烈。它充分凸显的是,
这些女子是男子所玩之 “物”。由此,就后者而言,顺理成章地就有了
她们的派生属性,即为鸨儿的赚钱 “工具”,用今天的术语来说 ,大致与
“摇钱树”、“印钞机”相当。玉堂春仅其首次被 “梳栊”,就为其鸨儿赚
取银子二百多两、尺头四匹;仅在王三官一人身上就替鸨儿赚利三万两
银子 (《警世通言 ·玉堂春落难逢夫》)。等等。无论是泄欲之 “物”还
是赚钱之 “物”,总之,她们是他人之 “物”。
第二,她们的 “流通”,比如从此一际遇到彼一际遇的迁移过程,绝
不是专属于人的自主 自觉的空问迁徙或职业转换,不是出于 自身的价
值选择,而是完全按 “物”的流通方式,卖之,买之,赠之,送之,献之,赏
之,赐之,废之,灭之……比如,十二岁的邢春娘 (后改名为杨玉)以十
七千钱的价格被转卖到全州乐户杨家 (《喻世名言 ·单符郎全州佳
偶》);绿珠(是妾而非妓,但其实妾乃妓的一种,是一种特殊的妓)以六
斛大明珠为富贵两全的石崇所买 (《喻世名言 ·宋四公大闹禁魂张》);
玉堂春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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