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性公民社会发展及限度.pdfVIP

① 区域性公民社会的发展及其限度 ——以浙江宁波行业协会为中心的考察 刘华安 （中共宁波市委党校，浙江宁波 315012） 摘要：行业协会组织研究已经成为了中国公民社会研究的范例，对行业协会组织的考察 一般采用公民社会和统合主义两种分析工具。受“现代化范式”的影响，中国公民社会研究 仍然表现出忽视自身发展经验对于形成中国公民社会品格的可能性研究，而仍然假设了遵循 西方路线的、从市场经济到公民社会到政治民主的演进路径。如何通过民间组织的经验发展 获得中国公民社会的自我理解，仍然是当前中国公民社会研究中的一项重要使命。本文以浙 江宁波为个案，考察行业协会与市场经济发展、地方政府创新的关系，进一步探讨地方性公 民社会的发展及限度。行业协会在促进政府职能转变和服务行业企业中充分发挥了自身的功 能，但由于制度环境和自身功能的限制和约束，其发展有一定的限度。在政府与公民社会的 互动中，两者关系并非是平等的，公民社会的发展更多依赖于政府持续地释放政治空间，同 时也有赖于公民社会自身的争取。 关键词：行业协会；公民社会；浙江宁波；地方政府 一、研究缘起 上世纪 90 年代，构建国家与公民社会的良性互动关系，一直是市民社会论者的理想。 世纪之交到现在，中国公民社会的研究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在这个阶段，西方左翼的公民社 会理论（以约翰·基恩为代表，具体参见约翰·基恩：《公共生活与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科 学文献出版社 1999 年，第 180-239 页）继续作为一种理想范式不断得到讨论和引证，国内 一些学者尝试超越国家主义和自由主义的抽象对立，来寻求构建社会主义（特指中国）公民 社会的可能。②反映在政治社会学上，公民社会的研究尤其是实证研究获得了极大发展，产 生了许多有社会影响力的成果。因为“公民社会的发育程度在很大程度上可以由民间组织的 ③ ④ 发展程度来衡量” ，所以 NGO（非政府组织）的研究最为集中。 而行业协会作为 NGO 组织 的集中体现者，对其进行研究无疑是对中国公民社会进行讨论与探索。我们可以看到，对中 国行业协会尤其是浙江温州的商会研究已经成为中国公民社会范例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 中外学者对中国NGO尤其是行业协会进行研究时一般采用两种分析工具：公民社会和统 合主义。不少学者运用公民社会的范式实地考察中国各地的NGO组织，认为虽然它们在表达 和维护支持者利益上发挥着组织性的功用，并且相对独立于国家，因此把这些NGO组织尤其 是行业协会看成是在国家空隙中生长的公民社会。与此相对，另外一些学者把基于建立在法 治社会、有限政府、自由市场体制的基础上的欧洲自由资产阶级时期的“公民社会”模式和 晚近东欧民主转型经验的“公民社会”模式用于分析时空不同、文化体制各异的当前中国， 提出了相当多的置疑。一些学者进而选择了统合主义分析工具对中国各地的行业协会进行了 探讨，他们认为中国的行业协会具有统合主义组织的相当多特征：行业协会需要国家批准； 行业协会与地方组织之间存在明显等级；行政官员在协会中担任领导并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 用。这种解释范式虽然在对行业协会与政府的关系上具有一定说服力，但从大多数行业协会 中来寻找独立于国家的利益集团的迹象是不太恰当的。总体上，受“现代化范式”的影响， 中国公民社会研究仍然表现出忽视自身发展经验对于形成中国公民社会品格的可能性研究， 而仍然假设了遵循西方路线的、从市场经济到公民社会到政治民主的演进路径，这“强烈地 暗含了对西方实现政治现代化的道路具有普遍有效性的预设”（邓正来：《关于“国家与市民 1 社会”框架的反思与批判》，《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6 年第 3 期）。因此，如何通过 民间组织的经验发展获得中国公民社会的自我理解，仍然是当前中国公民社会研究中的一项 重要使命。 宁波地处我国经济最发达的长三角地区，在历史上曾是“五口通商”城市之一，有着长 期经商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