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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西周、春秋时期的姓氏制度 PAGE 116 PAGE 1 中国社会历史评论 第三卷 Chinese Social History Review Ⅲ 中华书局，2001年6月 周代男子以“孙”相称的含义及其相关问题的探讨 陈 絜 （南开大学 历史学院，天津 300071） 摘 要:在先秦的文献和周代的青铜器的铭文中，经常可以看到“孙”的称呼。在这个领域中已有许多学者对此作过细致的研究。本文认为“孙”并非是氏名，而是宗子的特定称谓。“孙”这个字，从一种亲称辈分词转变成一种尊称，正如同商朝晚期的“子”一样。在周朝，以“孙”来称呼宗子的习惯与他作为家族宗庙祭祀活动的特殊地位有关。这种称谓明显地反映这一时期的宗族血统意识与等级制度。 关键词:“孙”；宗子；血统意识；等级制度 中图分类号：K207 文献标识码]：A 西周、春秋时期男子称名的组合成分主要有八种，即氏、名、字、爵、职官、亲称、美称以及谥号等等。依据自称、他称及称呼对象等不同情况，其称名方式有一定之规，譬如在先祖、尊长之前自称名而不称字；在他称的形式中尤其是称呼尊长时则一般系之以美称或尊称；“男子称氏”虽是通则，但在许多场合下可以省去氏名，只用名字或职官即可；与殷商时期的称名形式不同，周人无日名之称的习俗等等。上述这些问题已有学者如李学勤 李学勤：《考古发现与古代姓氏制度》，《考古》1987年第3期；《先秦人名的几个问题》，《历史研究》1991年第5期。、盛冬铃 盛冬铃：《两周铜器铭文中的人名及其对断代的意义》，《文史》第17辑，中华书局，1983年。、张懋镕 张懋镕：《周人不用日名说》，《历史研究》1993年第5期。等先生作了比较深入细致的专门研究，问题也讲的相当清楚了，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再作详论。但是，尚有几个问题是需要再作深入探讨的，诸如排行名与宗法制问题、周代男子以“孙”相称的含义问题等等。对于第一个问题，笔者已在相关文章中有所论及 详参拙文《燕召诸器铭文与燕召宗族早期历史中的两个问题》（载《中国社会历史评论》第一卷，天津古籍出版社，1999年8月）中的相关论述。，在此，我们着重想谈的是周代男子以“ 李学勤：《考古发现与古代姓氏制度》，《考古》1987年第3期；《先秦人名的几个问题》，《历史研究》1991年第5期。 盛冬铃：《两周铜器铭文中的人名及其对断代的意义》，《文史》第17辑，中华书局，1983年。 张懋镕：《周人不用日名说》，《历史研究》1993年第5期。 详参拙文《燕召诸器铭文与燕召宗族早期历史中的两个问题》（载《中国社会历史评论》第一卷，天津古籍出版社，1999年8月）中的相关论述。 周代尤其是春秋时期的男子有以“孙”相称的习俗，诸如鲁国有孟孙、仲孙、叔孙、季孙、臧孙、郈孙等名号，齐国亦有仲孙 《春秋经》及三传中齐仲孙共十见，其中指“公孙无知”者一条，见于《左传》昭公四年；指“仲孙湫”者九条，其中《春秋经》闵公元年一见、《左传》闵公元年两见、《谷梁传》闵公元年两见、《公羊传》闵公元年四见。、叔孙 齐有叔孙还，分见《左传》襄二十一年、襄二十五年、襄二十八年，为齐国公族。之称，金文中则有臧孙 《臧孙钟》，江苏六合县程桥一号墓出土，参《江苏六合程桥东周墓》，《考古》1965年第3期。、金氏孙 盘铭作“金氏孙作宝盘，子子孙孙永宝用。”参《1957年河南陕县发掘简报》，《考古通讯》1958年第11期。、氏孙 《 氏孙钟铭文》，《三代》1·42~1·43·1。等等。过去学界一直以为，此类称号尤其是鲁国的诸孙皆属宗族名号，而推究其命氏形式就是“公孙之子不得祖诸侯，乃以王父字为氏” 《左传》隐公元年孔颖达《正义》。。这就是说，以此类名号为氏者其分宗立氏皆应该在公孙之子那一代。可以看出，学界通行的这种观点是基于“孙”是亲称、并且是公子之“孙”的义涵。但杨伯峻先生却指出，“鲁国于季、孟、叔、臧、郈五氏之嗣位者俱称孙” 《春秋经》及三传中齐仲孙共十见，其中指“公孙无知”者一条，见于《左传》昭公四年；指“仲孙湫”者九条，其中《春秋经》闵公元年一见、《左传》闵公元年两见、《谷梁传》闵公元年两见、《公羊传》闵公元年四见。 齐有叔孙还，分见《左传》襄二十一年、襄二十五年、襄二十八年，为齐国公族。 《臧孙钟》，江苏六合县程桥一号墓出土，参《江苏六合程桥东周墓》，《考古》1965年第3期。 盘铭作“金氏孙作宝盘，子子孙孙永宝用。”参《1957年河南陕县发掘简报》，《考古通讯》1958年第11期。 《 氏孙钟铭文》，《三代》1·42~1·43·1。 《左传》隐公元年孔颖达《正义》。 杨伯峻：《春秋左传注》“襄公二十三年”，中华书局，1981年，第1078页。 方炫琛：《论春秋鲁仲孙、孟孙、季孙、臧孙等称非氏名及春秋时代人物系“孙”为称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