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荷马：ata moiran（依从命限）.docVIP

3. 荷马：kata moiran（依从命限） 3.1 文本分析 在梭伦前的文本里，我们都不会象在荷马史诗里那样，找到如此丰富的有关梭伦诗歌中的agathos（高贵的）、kakos（下贱的）与aretē（高贵品质）的描述，甚至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荷马史诗记述了这些规范价值的原型。当它们一经给出，不仅是贵族阶层受到其教化，后来整个希腊世界的精神面貌也随之改变了。如果说史诗充满着矛盾或模棱两可的地方，那么起码有一个领域是让人觉得是一致的，那就是价值领域及其对应的社会图像。阿德金斯指出“荷马世界有着一个属于自己的连贯性。它的价值，它的社会、经济与政治结构，它的生命观，形成了一个整体。”这个整体的核心是什么？阿德金斯认为是把这些不同元素维系在一起的一些规范价值，诸如agathos、kakos与aretē等。与阿德金斯不一样，本文则认为是这些元素所指向的社会阶层―agathoi，即贵族阶层及其政治组织原则kata moiran－才是维系这一切的纽带。诚然，agathos、kakos与aretē等价值理想就其自身而言，在荷马社会图景中确实扮演着独一无二的角色，但是如果按照阿德金斯的理路，即这些价值语词具有如此强的型塑力，我们将无法解释为什么到了6世纪梭伦和特奥格尼斯（Theognis）对这些价值语词的规定与荷马社会的规定有着很根本的变化。阿德金斯所讲的道德价值所联系的政治行为是文本意义上的，是就荷马史诗中的文本社会本身而言的，它缺乏一个真实的参照。阿德金斯没有把文本与社会真正地连接起来，否则他应该带领我们追问荷马笔下这些价值所规范的政治行为如何“政治”（politikon）。此外，阿德金斯对moira（命运或位份）的政治哲学上的含义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作者则认为没有moira，我们将无法了解agathos、kakos与aretē如何构成与其相应的政治行为、社会地位与贵族政体。在本文，我们将试图做阿德金斯遗留下的工作。 让我们先探讨史诗文本里这一阶层的一些基本价值规范。阿德金斯指出这套价值规范体系同时适用于战争与和平，并相应地区分了两套不同的规范－竞争性规范与合作性规范，然而在笔者看来荷马笔下的贵族所追求的aretē只能在战争中才能被充分理解，特别是阅读《伊利亚特》时我们总会不期然地想到柏拉图《法篇》里克里尼亚的话：“根据自然的特性，每一个城邦与其他每一个城邦永远处于不言而喻的战争中”。 城邦外部（兵临城下的特洛伊城）如是，城邦内部（奥德修斯的伊塔卡城）亦如是－“所有人终其一生都在与其他人进行战争”。因此，无论在战时还是和平时，只有一种战争，只有一种aretē，只是战场不一样而已。既然战争本身就是自然常态，在其中所反映的aretē对于和平时统治着城邦或者在特洛伊城墙下的agathoi都是真实且一致的。此外，当我们下面分析aretē时，我们更会发现克里特立法者的以下信念与荷马笔下的aretē如出一辙：“战争中不能取得胜利，一切都是徒然，无论是财产或者制度都变得没有价值”。下面我们将集中探讨战斗中agathoi的aretē而撇开和平时的行为规范，后者对我们了解agathoi的政治行为意义不大。指出战时的价值规范已经足够，因此本节将较多地侧重对《伊利亚特》的分析。 3.1.1 agathoi，kakoi，aretē 荷马史诗中无论是在战时或者在和平时，一个人的最高价值理想体现在形容词agathos和esthlos，及与此联系的名词aretē等语词上。相反，一个人的最卑微、下贱的状态则体现在形容词kakos和deilos，及与此联系的名词kakotēs等语词上。agathos 即后来拉丁语的bonus，英语的good，在荷马史诗中它的意思就是：好的，卓越的（excellent），高贵的（noble，gentle），勇敢的，成功的，等等。agathos 可作为名词使用，单数形式也是agathos，复数形式为agathoi，意指好人，高贵的人，勇敢的人，贵族等。agathos的形容词最高级形式是aristos，aristos一词与柏拉图《理想国》和亚里斯多德《政治学》中的aristokratia（贵族统治）在语源上有着直接关系。基本上，esthlos与agathos同义，也有好的、高贵的、勇敢的等意思。aretē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名词，它与agathos在词根上有着共同的语源。简而言之，它的意思是卓越（excellence），确切地讲，就是在知识、身体力量、道德领域里的一切卓越才能的总称。也是人之为人的政治品质，故也可以译为英语的manliness（英雄气概）。相反，kakos是agathos与esthlos的反义词，在荷马史诗中其意思是：坏的，邪恶的，下贱的，低微的，懦弱的，失败的，等等。kakos也可作为名词使用，单数形式也是kakos，复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