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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命不同价现象研究 ——和谐社会中的法律瑕疵 顾赶赶(南京大学法学院硕士研究生) 内容摘要：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然而“同命不同价”现象在国内却 屡次发生，到底是制度歧视，还是仅仅是人们的误读，亦或是二者兼而 有之?本文将从死亡赔偿制度的发展历程，性质、赔偿标准以及死亡赔 偿请求权的法理基础等方面对“同命不同价’’现象进行一些探讨。 关键词：同命不同价死亡赔偿金赔偿标准法理基础法律瑕疵 一、案例导入 在城市生活10余年的农民邬世荣在车祸中不幸丧生，其家属与被告就死亡赔 偿金标准适用问题对簿公堂。被告认为，由于死者为农村户口，赔偿金应当根据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29条规定的 上年度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的标准，按20年计算；原告认为，户籍难以否认邬某 城市人身份。十余年已使他融入城市生活，而户口性质上的差异性，不能否认其 价值创造和生活方式，被告应按城市居民伤亡赔偿标准赔偿。2006年7月，四川 省成都市高新区法院作出判决：被告以城市人口赔偿标准赔偿原告。该案一经报 道，立刻引起巨大反响，并再次引发了对于农村人口死亡赔偿问题“同命不同价” 的讨论，公众舆论直指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适用法律若干问题 的解释》，而最高法院已经做出反馈，表示将对相关司法解释进行修改。河南、 广西、重庆等地也在推进车祸赔偿制度改革。 而就在成都市高新区法院的判决这一风波尚未平息之际，广州律师周玉忠上 书人大常委会，请求人大常委会审查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偿案件 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的新闻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对于上书人大常委会一事， 周律师指出，《解释》出台后，农村居民赔偿标准的数额不仅和城市居民拉开了 距离，而且绝对值也比原来低，与提高赔偿标准的初衷背道而驰。《解释》实施 之前，人身损害赔偿案大都参照《道路交通事故处理办法》(下称《办法》)计 41 算赔偿数额)。以广东省一般地区为例(均以《办法》、《解释》规定的～般年 限，2006年度数据计算)，若依《办法》，无论城镇居民或农村居民，死亡赔偿 金为11809．87元／年X 236197．4元。而依《解释》，城镇居民的死亡赔偿金或残疾赔偿金为14769．94元／ 年×20年=93810元。农村居民的赔偿标准不但在在相对值上降至城镇居民的 32％，而且竟然比按《办法》获赔的绝对值也要低出许多，如农村居民的死亡赔 60．2％。周律师表示，以户籍状况决定人身损害赔偿标准，扭曲了法律的评价和 指引功能，并可能导致道德风险，并且赔偿不合理体现法律保护不平等，与宪法 的基本原则——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相悖。 和周律师持相同观点的人绝不在少数，经济学家胡星斗和北京律师李方平曾 联名上书最高法院，呼吁统一全国赔偿标准，并认为《解释》强化了原本正在消 融的城乡对立的制度安排，加固了户籍差别待遇的围垣。更有甚者，有人认为法 律允许基于不当理由的区别对待一“同命不同价是典型的制度性歧视，而制度 性歧视是一切社会歧视的催化剂。在现行的户籍制度之下，针对农村人口特别是 农村进城务工人群的制度性歧视比比皆是。这些制度性歧视在潜移默化中强化着 城市居民的优越感以及对农民的传统偏见与排斥心理，将城里人与乡下人之间的 心理鸿沟越扯越大。而日益拉大的城乡贫富差距与无处不在的社会歧视共熔一 炉，酿就的是一壶名日“仇富的烈酒。针对新一轮的关于“同命不同价现象 的讨论，笔者意欲从死亡赔偿制度发展历程、法理基础及死亡赔偿金的性质等五 个方面对其进行研究。 二、死亡赔偿制度的发展历程 在正式开始“同命不同价的问题的研究前，我们有必要先对我国对于生命 权救济的发展进程作一个简单的回顾。 1982年五届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食品卫生法(试行)》 第39条规定：“违反本法，造成食物中毒事故或者其他食源性疾患的，应当负损 害赔偿责任。受害人有权要求损害赔偿。损害赔偿包括医药费、误工工资、生活 补助费、丧葬费、遗属抚恤费。”这是我国第一次以法律的形式规定了对因侵权 42 行为致人死亡的死亡赔偿范围。 1987年实施的《民法通则》，第一次以民事基本法的形式确认了这一死亡赔 偿范围的大部分内容，但与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