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汉语第一人称代词的发展——基于分段描写的历时的研究.pdfVIP

先秦汉语第一人称代词的发展 ——基于分段描写的历时研究 张玉金 (华南师范大学中文系 广州510631) 提要先秦汉语第一人称代词从殷商到战国时代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 表现在数量、频率、称数、句法功能和系统等方面，这种变化是多种因素综合 作用的结果。 关键词先秦汉语；第一人称代词；变化 本项研究是建立在分段描写的基础之上的。我们曾把先秦时代分成殷商： 西周、春秋、战国等四个时段，依据可靠的语料分别描写了各个时段的代词系 统。① 本文拟在前述分段描写的基础上进行历时考察。探讨先秦汉语第一人称代 词从殷商时代到战国时代的演变，并探讨其演变的原因。 一、数量和频率方面的变化 (一)数量方面的变化 殷墟甲骨文中的第一人称代词只有三个，即“我”、“余、“朕’’。 到了西周时代，除了继续使用“我、“余”、“朕以外，又多出了“印、 “吾、“台三个代词。“印、“吾可能都是西方周族人的方言词，“吾可 能是“印’’的变体。“台’’有人说是“余的变体，但不一定可靠，其来源有待 研究。从写法上来说，西周语料中的“余，有“予’’这种写法(主要见于传世 文献)，“朕有“媵这种写法(主要见于传世文献)。 春秋时代，代词的数量没有变化，仍然是6个，但“台有“辞这种写 法， “吾”有“ 、“ ”两种写法，都见于出土文献。 战国时期的语料中有“吾、“我”、“余(予)”、“朕”等四个第一人称代词。 跟西周、春秋时代相比，少了“印”、“台”两个代词。 241 (二)频率方面的变化 1、“余(予)刀。在殷墟甲骨文中，“余’’共出现170次，占第一人称 占第一人称代词出现总次数(4597)的11％。可见，从殷商到春秋，“余’’出 现的频率并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是到了战国时代，“余的出现频率降低了。 还用“余(予)自称，只是此时的“余(予)经常表示某种身份和态度。到 了战国后期，“余(予)”不仅使用的频率更少，而且基本不会用在口语中，“余 (予)出现的地方，主要是引古书或模仿古人语言。．《楚辞》代表的是楚方言， 楚国地处边远地区，当“余(予)”在中原地区的口语中逐渐消失时，楚方言中 还活跃着“余(予)”。 2、“朕。在殷墟甲骨文共出现了30次，占笫一人称代词出现总次数(811) 的3．7％；西周语料中的“朕”共出现275次，占筇一人称代词出现总次数(1111) 的24．8％；在春秋时代的语料巾，“朕”共出现19次，占笫一人称代词山现总 频率不同，这可能与文献}；：裁有关。到了春影：时代，“朕”已丢!才：不用了。“Hj0 虽然出现了19次，但有1次见于《尚书》，有18次见于春秋金文。《尚书》 中的“朕”，是周平王赐命晋文侯时的自称，用词古雅，显然不足当时的口语。 而金文跟后世的文言文一样，是一种脱离口语的书面语，不能反映当时口语的 变化。金文中用“朕”，不能说明当时的口语中还用“朕”。依据邹秋珍(2006)， 战国前期的《论语》、《左传》、《墨子》以及稍后《孟子》、《庄子》等文献中使 用的“朕”，要么是转引古书，要么是作者拟古用的。战国中后期的《苟子》、 《韩非子》、《战国策》、《吕氏春秋》以及战国竹简、帛书等出土文献中，“朕 则完全不用。比较特殊的是《楚辞》，当“朕在中原地区逐渐消失时，楚方言 中还保留着“朕’’。从秦始皇起至清末，“朕”是皇帝专用的自称。 3、“印一。在殷商语料中见不到，始见于西周语料中，共有4次。在春秋 时代的语料中只出现了3次，很不常用。战国语料中见不到“印”。“印是西 方周族人的方言词，始终未能进入共同语。 242 4、“吾一。不见于殷代，始见于西周晚期的《周易》里，只出现了1次。在 春秋时代的语料(春秋金文)中“吾’’共出现7次，频率明显增大。到了战国 时代，“吾已是个很常用的第一人称代词了。在战国时代的语料中，“吾’’共 出现了2207次，占第一人称代词出现总次数(4597)的48％。 5、“台刀。也不见于殷代，始见于西周晚期的铜器铭文里，只出现2次。在 春秋时代的语料中，“台共出现8次，次数明显增多。春秋时代，“台’’的使 用频率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