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1-1923-中国雅俗文坛的“分道扬镳” 与“各得其所”.pdfVIP

1921—1923：中国雅俗文坛的 “分道扬镳”与“各得其所” 范伯群 内容提要　在伟大的五四运动的激励下，通俗作家群体中的部分成员有“趋新”的倾向， 本文揭示了此类在文学史上久被遮蔽乃至遗忘的部分事实。在1921—1923年间，这种“趋 新”的表现屡遭严拒，并被视为是一股敌对势力而要将他们“扫出文坛去”，于是分道扬 镳之势终成定局。自此，新文学的主流作家以“为人生”与“中国向何处去”等探求为己任； 而通俗作家则侧重于为“乡民市民化”等现代化工程贡献自己的力量。他们各有自己侧 重的读者群体，形成了各得其所的“互补”局面，这使我们的文学更具有为多元读者服 务的普适性。 一 运动之后，这种雅俗的合作关系，还在一定程度 上有所保留。部分被视为“旧”文化代表的通俗 从晚清到五四，知识精英的雅文学与市民大 作家在新文化运动中是有“趋新”的表现的。关 众的通俗文学曾有过良好的合作关系。梁启超创 于这一点，我们的文学史家过去却很少关注。 办《新小说》时，就视通俗作家吴趼人等为同盟者， 首先是在1920年的《小说月报》“半革新”时期， 将大量的篇幅供通俗作家们发表《二十年目睹之 沈雁冰主持“小说新潮”栏，通俗作家周瘦鹃与 怪现状》等声讨晚清官场腐败、社会腐朽等题材 他的合作是很密切的。那时“小说新潮”栏的“新” 的小说。而当通俗作家李伯元主持《绣像小说》时， 是体现在它主要刊登白话翻译小说，将国外新兴 知识精英作家别士（夏曾佑）在该刊上发表了一 思潮介绍给国人。周瘦鹃在这一年的 12 期“小说 篇题名为《小说原理》的文章，其中对通俗小说 新潮”栏中，翻译了 7 个短篇和一个多幕剧（易 曾予以充分的关注： 卜生的《社会柱石》）。这个多幕剧连载了 8 次才 综而观之，中国人之思想嗜好，本为二派： 刊登完毕。也就是说，在 12 期“小说新潮”栏中 一则学士大夫，一则妇女与粗人。故中国之 周瘦鹃的名字出现了 15 次。可见他在茅盾主持的 小说亦分二派；一以应学士大夫之用，一以 栏目中算是主干之一了。应该说，他是有“趋新” 应妇女与粗人之用。体裁各异，而原理则同。 的愿望的；或许他完全自认为是这股“新潮”的 今值学界展宽（注：西学流入），士大夫正日 拥戴者。可是到1921年《小说月报》整体革新时， 不暇给之时，不必再以小说耗其目力。惟妇 他就不可能在这一刊物上发表文章了。不过就在 女与粗人，无书可读。欲求输入文化，除小 1921 年的 1 月 9 日开始，周瘦鹃在他主持的《申 1 说更无他途。 报·自由谈》上开辟了一个“小说特刊”，每逢星 以上两例都表明知识精英作家在一定程度上是承 期日出版一期。这个特刊主要是以新潮的面貌出 认通俗文学的启蒙作用的，因此，在创作实践上 现的。几乎每一期介绍一位外国小说名家，并登 和理论阐发上对通俗文学极表支持。可见，雅俗 载一帧这位作家的小照，依次计有莫泊桑、巴尔 文学在历史上是曾经有过“蜜月期”的。在五四 扎克、柯南道尔、大仲马、雨果、狄更斯、皮琴生、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