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衍“三窟”到周札献城--再论东晋国家的成立.pdfVIP

从王衍“三窟到周札献城——再论东晋国家的成立 中山大学历史系 李海默 一、“三窟”之计产生过程中的江东因素 晋平吴后，尤其是太康之后，晋廷的安吴政策深入，“天道更始，入洛成顺 天明智之举，反之势必影响家族利益～，吴、晋士族渐能结合起来，代表“文 化士族的陆氏兄弟和代表“武力强宗的周处都有北仕之举2，不但避免了“扬 州无郎”3的局面，且形成了一股短期的气候，只是由洛阳政府主导的起用吴人 政策开始实行不久，即因八王之乱爆发停顿下来。元康末年以降，诸王之间争夺 人才，博取声名，在“欲平海内之心驱使下，‘‘甄拔才望，委以事机，不复计 南北亲疏”4，南士虽有了更大的进取事功机会，生命安全却屡受威胁，至“二 陆”殒命成都王司马颖幕中前后，入洛南士相携返归故星成为历史之新潮流5。 “二陆”之丧身，牵连实极大，首先，在此前，吴人北仕者，虽有周处之冤死 6，贺循、张翰7之退居，“顾荣、戴若思等咸劝机还吴’’8诸事，但二陆以入洛南 士之当然领袖身份，犹尽心服务于司马颖幕中，并与孙惠、孙拯9形成了一个南 士小群体，“志匡世难，“二陆因失去司马颖信任，死在士大夫与佞小的激烈 斗争之中，所引起的心理连锁效应，绝不在小“’。 此外，孟玖谮杀“二陆”，王澄以司马颖从事中郎身份“劝颖杀玖，颖乃诛 之，大得人心，及颖败亡于越，澄入越司空府，“越请为司空长史”；《晋书·陆 云传》载：“后东海王越讨颖，移檄天下，亦以机、云兄弟枉害罪状颖云。从此 二事可以看出，司马越在起兵迎驾，谋求独霸的过程中，充分利用了“二陆”之 死在天下士人心目中造成的影响，以王澄这一正义形象缘饰自己的权力。基于这 个认识，似可认为南士返乡之所以多有任职越府经历，原因中起码有一部分是他 们受到了司马越高调为“二陆”平反的感召¨。 “二陆”身死之太安二年(303)，张昌起于安陆，随即派石冰东下徐、扬二州。 1朱晓海《陆机心灵的困境’，‘中华文史论丛》总第七十六辑，上海，一l：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6月。 2按《晋书·周处传，处之入洛当与其早年“寻二陆”的事迹有一定关系。 3周一良《魏晋南北朝史札记》“西晋王朝对待吴人”条，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72页。 ‘引自‘晋书·顾荣传。 6王永平《六朝江东士族之家风家学研究》，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3年，26页。王永平‘中古士人 迁移与文化交流》，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年，175页。 6周处北仕，据‘晋书’其本传与粱王肜传，因其开罪与赵王伦关系密切的粱王肜，在元康七年(297)春 正月，被害于对齐万年的作战中。其时晋廷对肜的借刀杀人虽“尤之”．却又对其“寻征拜大将军、尚书令、 领军将军、录尚书事”；同时，对周处仅“追赠平西将军，赐钱百万，葬地一顷，京城地五十亩为第，又赐 王家近n1五顷”，给其老母“医药酒米，赐以终年”，虚饰一番而已，处之丧身，尚在赵下伦杀贾后前数年， 当时如王铨、陈准辈就已颇为其鸣冤。 7关于张翰，比较周全的研究可参见吴正岚《六朝江东士族的家学门风》，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 106-107页。按晋书·张翰传》，张翰北仕是贺循带动，二人南归，一为赵王伦废惠帝，一为齐王同辅政， 大致都在公元301年。贺循北仕是陆氏兄弟举荐南士的最典型事例之一，张翰对顾荣南归心理的影响也很 大，所以，此二人这次南归对二陆兄弟必然造成不小的影响。 8语出《晋书·陆机传》。 9《晋书·陆机传附孙拯传载拯“能属文，仕吴为黄门郎。孙皓世，侍臣多得罪，惟拯与顾荣以智伞”。 后孙拯追随二陆，惨死监狱。 ”参见王永平‘论陆机陆云兄弟之死》，刊于《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02年第3期。 “在司马越，收揽这批南士，实是一项政治策略。在公元302至305年问司马越司空府有案可查的十五名 佐吏中，与兹事相关者，超过半数。 42 周圮等人推举前吴兴内史，吴郡顾氏中的顾秘12挂名为首，约集江东士人，讨平 石冰，“一定江南”。此役中，击灭石冰主力的是陈敏由广陵度支任上率领之军队， 据《晋书·陈敏传》，敏是当其主帅刘准为石冰攻击，忧惶无计时主动请缨出战 的，此时敏任职广陵，门第薄弱，缺乏根基，企图超越“七第与六品’’13的阻隔 进一步升迁于晋室王朝之内。 石冰乱平，江东短期安定。与此同时，司马越在中原的最终崛起即将拉开帷 幕，整理史料，可知他希望通过整合江东政治态势中诸因素，作为自己角力中原 的砝码。在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