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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 3月 三峡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Mar．2015 第37卷 第2期 JournalofChinaThreeGorgesUniversity(Humanities＆SocialSciences) VoL37 No．2 文笔之辨研究述略 李裕政 (清华大学 人文学院，北京 100084) 摘 要：文笔之辨的研究，由于阮元的推动而重新进入学人视角。嗣后，刘师培、章太炎、黄侃 、郭绍虞、逯 钦立等人都对此有相关的讨论和研究。进入八九十年代之后，后辈学人踵武前辈，继续发掘这一命题的内涵。 以时间为线索 ，20世纪的文笔研究分为三个时期，有三种做法，各有其短长，值得斟酌。 关键词：文笔； 阮元 ； 刘师培 ； 章太炎 ； 郭绍虞 中图分类号 ：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6219(2015)02—0043—04 “文笔之辨”是六朝文论的一个重要命题，自提出 年出版 《左盒集》，其中 《广阮氏文言说》一文还于 之后，历经不同的发展阶段 ，其 内涵也发生着变化 。 1916年单独发表在 《中国学报》；1912年在 《四川国学 当时比较有代表性，为后人反复提及 的几个人物，有 杂志》上发表 《与人论文书》；1913年，在 《四川国学杂 颜延之、范晔、刘勰、萧统、萧绎；为后世反复征引的文 志》中发表 《国学学校论文五则 (附：文笔词笔诗笔 献，有刘勰 《文心雕龙 ·总术篇》、范哗 《与甥侄书》、萧 考)》，1916年又以 《文说五则》为名发表在 《中国学 统的 《文选》、萧绎的 《金楼子 ·立言篇》等。其它文献 报》上 Ⅲ7 ’ 。’。∞。后来，《文说五则》与附 主要是六朝史书中关于文笔之说的载述。 录的 《文笔词笔诗笔考》结集成 《中国中古文学史讲 文笔之辨 自南朝发轫后，直到阮元重提，在此期 义》，分别作为第一课 “概论”和第二课 “文学辨体”。 间这一个命题基本无人 问津 。。。道光年间，阮元在 该课 内容如他开篇所说的，“此篇以阮氏 《文笔对》为 广州开学海堂，以文笔之辨课士，并著有 《文言说》、 主”，详列史书和其他文集中关于文笔的文献，以证明 《文韵说》、《书梁昭明太子文选序后》、《与友人论古 “文”“笔”名称的发生 、义界、异称及混淆 ，申明正名之 文书》等文章。阮元之子阮福作 《学海堂文笔策问》， 意。前列刘氏的与文笔之辨相关的一系列文章，用意 阮元的学生刘天惠、梁国珍、侯康、梁光钊等四人分别 与此篇大抵无异，有的还对阮元之说稍微补苴罅漏。 作 同 名 文 章 《文 笔 考 》，响 应 阮 元 的 观 刘师培对文笔说的阐述，很大程度上是通过与章 点[]6 铷 。综合而论，阮元诸人的观点有三： 太炎的论争来进行的。章太炎直接论及六朝文笔说 其一，孔子所作的 《易 ·文言》自名为 “文”，用韵用偶， 的文章有 《文学论略》(1906)，以及后来根据此文增删 乃千古文章之祖；其二，“有韵为文，无韵为笔”，“韵” 损益而成的 《文学总略》(1906)。一如刘师培，章太炎 主要并非指韵脚 ，而是指句中音韵即平仄 ；其三，根据 也从小学人手来谈论文学。他论文学以文字为基础 ， 以上两点，经史子不是文，唐宋韩苏诸人之作是笔非 区分 “文章”与 “踅彰”，认为阮元和刘师培等人所说文 文，更不能称作 “古文”。 的是 “彰”，仅为 “文章”中的一部分。因此，他认为 阮元之后，直到20世纪，文笔之辨的讨论接着展 阮、刘把笔排除出文章范围，是 以偏概全。章 氏又把 开。根据社会政治环境的分期，20世纪的文笔论研究 文章划分为有句读文与无句读文，而不用有韵之文和 可以分为三个时期 。 无韵之笔之说来分类 ；有韵之文与无韵之文属于有旬 第一个时期，是从2O世纪初到 1949年。首先是 读文的两大类。 刘师培大力发扬阮元之说。1905年，刘师培在 《国粹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