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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文学理论改造问题的思考 冯毓云 哈尔滨师范大学文学院 摘要2l世纪文学理论重新兴起，但它不是重拾18世纪确立的、19世纪占据主导地位的美学所奠定的文学艺术原 则，而是要建构一种能够反映当代文学艺术发展诉求的文学理论，这就面临着文学理论改造的理论使命。文学理论 的改造可借鉴杜威对哲学改造的学术立场，即将“价值判断”的语用功能建构置换“价值”的语义阐释，变哲学“为 人类有效行动提供智慧”为目的学问。文学理论的改造，如何将对文学的语义阐释转向语用功能的建构，即将文学 理论改造成为“为文学艺术，乃至文化有效行动提供智慧”的学问。具体说，新的文学理论要破除理论的绝对性， 建构相对性，实现由“文学价值”的语义阐释转换为“文学价值的判断”。文学理论的改造还需要借鉴微观政治学 和法国年鉴学派的学术成果。实现大理论与小理论并存互补的态势。 关健词杜威的哲学改造文学价值判断 微观政治 法国年鉴学派 文学的小理论 问题的提出 尽管伊格尔顿在《理论之后》宣告“文化理论的黄金时期早已消失”、“‘理论’已经终结” ①；尽管西方“反理论”之声不绝于耳，但是与此相反的却是文学理论在21世纪之初悄然复兴。 接受美学之父沃尔夫冈·伊瑟尔在他最后完成的著作《怎样做理论》开宗明义，指出：“理论 的兴起标志着批评历史的转变，这一转变的重要性足可与19世纪伊始亚里士多德诗学为哲学 美学所取代相提并论。”o 21世纪文学理论兴起的缘由，伊瑟尔认为主要有三点：“首先来自人们对艺术本体这一 信念越来越怀疑，其次是印象式批评造成的混乱越来越大，最后是对意义的追寻和由此产生的 阐释冲突。”o从伊瑟尔对理论的兴起缘由分析看，文学理论的兴起绝不是重拾18世纪确立的、 19世纪占据主导地位的美学所奠定的文学艺术原则，而是建构一种能够反映当代文学艺术发 展诉求的文学理论。但是和日益发展变化的文学艺术现实相比，我国所流行的诸多文学理论版 本显得是那样滞后、保守和教条，甚至无语。为了能重新焕起文学理论的生命力，当代的文学 理论是否也面临着改造?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文学理论如何改造?文学理论的改造既是时代赋 予我们的理论使命，也是一项新的有待探索的课题，我们是否可以通过杜威对哲学的改造、微 观政治学与法国的年鉴学派方法对社会学与史学的改造获得某些启迪?正是基于这种学术联 想，启发了我对当前我国文学理论改造问题的某些思考。 二、杜威哲学改造与文学理论的改造 约翰·杜威是美国实用主义哲学大师，他在20世纪初至40年代发表了一系列的关于“评 价理论”的文章，掀起了一股被誉为“哥白尼式的革命”，即进行“哲学观的改造”和“新的 哲学观”的建构。固这场革命的对象是整个古典哲学。在杜威看来，古典哲学最为要害的问题 是回避现实，遁入行而上学的抽象玄思和冥想。杜威在年轻的时候对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古 333 典哲学做过深入研究，但是越深入研究就越感觉到：“最先，哲学多多少少还意识到它本质上 是政治的基础并意识到自己天职——认识到组织一个合理的社会秩序即使它的任务。可是，没 过多久，它就在来生的虚幻之中迷失了方向”o，所以，在杜威看来，古典哲学最为要害的问 题是回避现实，遁入行而上学的抽象玄思和冥想。古典哲学之所以走上了静默玄思虚幻的治学 之路，主要源于古希腊的贵族文明。古希腊的城邦制，决定了所有的工匠技艺都由奴隶承担， 城邦中的自由人高高在上，“从劳动中摆脱出来并因此而获得自由经济制度”，从而有足够的 物质基础和条件从事科学、哲学和文学艺术活动。在古希腊，从事文明事业的贵族和自由人， 一方面蔑视工匠的技艺劳动，例如当时的著名学者色诺芬就说过：“机械的手艺在我们的城邦 是一个不好的名誉”o；另一方面又极力抬高思维精神活动，把人生的全部价值限定在思维领 域上，把对终极真理的探索看得高于一切，像柏拉图毕生沉缅于他的理想王国，构筑他的理念 世界，就不足为奇了。早在17世纪，经验归纳法之父培根在回忆学习古典哲学体会时就说过， 他16岁时就对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的哲学不满，其原因是因为他们都长于形而上的辩驳和争 论，不能产生为人类生活谋福利的实践效果。古希腊社会贬低实践劳动的痼疾，导致了“现实 生活条件在知与行二者之间划分出一条深刻的鸿沟，在理论上，这条鸿沟被概括为理论和‘实 践’的完全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