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话语遮蔽了什么——重读《那儿》【精选】.pdfVIP

双月刊2014年第6期(总第33期) l 中 rJ Bimonthly NO．6，2014 SumNO．33 JournalofModern ChineseStudies ‘‘ 重读 《那儿》 ◎ 李 静 (华东师范大学思勉高等人文研究院、赣南师范学院新闻传播学院) 内容提要 ： 2004年 《那儿》的发表被视为 “底层文学”与 “底层话语”形成的标志，“底层话语”在把 “工人阶级” 重新带回到各种理论和思想争论的中心时，也暴露出无法进入中国工人阶级形成、分化的历史脉络。无法把 握市场在破坏中国工人阶级的同时，也再造了这个阶级的现实。本文正是通过重新解读 《那儿》，剖析出 “底 层话语”如何在 “去政治化”的逻辑的主导下，既遮蔽了新中国第一代产业工人在社会主义建 国运动 中获得 阶级意识的政治过程，又无法对传统工人阶级的分化和溃败做 出内在的历史分析。 关键词 ： 《那儿》、叙事、阶级意识、底层话语 2004年 当代》第 5期发表 了曹征路的小说 那 了文学文本的阐释语境，尤其是稍后发生的 “郎成平 儿》，触发了文学界和社会的广泛关注和热议，小说直 事件”不仅更为直接地用上市公司财务数据将90年代 面国企改制过程中国有资产流失和传统产业工人底层 以来国企改制中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直观地凸显了出 化的社会问题，塑造了一位在改制中反抗 “化公为私、 来，而且把对国有资产私有化的问题迅速地延伸到对市 侵吞国有资产和空手套白狼”，这种被人为制造出来的 场及其个人主义意识形态的批判上来 ；12005年汪晖发 不平等和不公正现实的工会主席朱卫国的正义形象， 表长篇调查报告 改《制与中国工人阶级的历史命运 ， 为了维护工人的正当利益，朱卫国失败乃至 自杀的故 更是在事实层面上把改制过程中国有资产流失和宏观 事，揭示出中国社会向市场机制转型过程中滋生出来 政策导向之间的关联勾连 了出来。正如报告的标题突 的不平等和私有化的问题。 那儿 的发表被视为进入 显了工人的位置，工人在这篇报告中并摆脱了不能 “发 新世纪之后的一个重要的文学事件，不仅引发了文学 声”的、匿名的群体的位置，而变成了能够主动对抗 内部关于 “底层写作”和 “新左翼”等重要话题及讨 不公正的 “私有化”的行动主体，于是，报告在深描 论，促成了 “底层话语”的形成，更为重要的是 ((那儿》 市场扩张触发的不平等的问题时，也使我们在通裕集 的出现使得 “小说”再次成为作家言说当下、把握现 团职工失败的抗争中看到了再造阶级的可能性。这些 实的方式，文学又一次恢复了和社会现实之间的密切 发生在社会不同领域和层面的争论、事件都表达出知 互动，担当起时代变迁的自我理解和 自我表达。 识和文化上的转向，中国社会开始寻求某种打破新 自 由主义意识形态神话的方法和视角，重新认识和把握 一 “底层文学”与重估 “改革之痛” 社会转型进程中的核心议题，在这种经济和文化转型 过程中出现的 “底层文学”变成了把对抗市场和中产 文学内部那些关于当代工人阶级的叙事提供了某 阶级意识形态的各种理论、知识、或者形式化系统的 种历史脉络来梳理和把握阶级话语的消失与 “底层话 话语实践关联在一起的整体，在建构出重新认识和想 语”形成之间的隐秘关联，“底层话语”的出现与发展 象社会转型复杂性的开阔视野时，也为如何把握中国 又把文学放置到了更为深层的价值主张和更为丰富的 工人阶级的崩溃和再造之间的内在关联提供了可能。 现实情境中，那些几乎和 《那儿 的发表同时出现的、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本文认为 “郎咸平事件”把 发生在不同领域的学术争论和社会事件同样参与建构 国有资产私有化设定为90年代改革的核心议题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