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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李安东 走向学术 ——世界华文文学研究回顾 世界华文文学研究诞生在2D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当时 思想解放运动刚刚开始，政治环境并不乐观，许多与境外有关的事 物仍在禁区之内，有的甚至还是雷区。但是毕竟有人大胆地从被 禁锅了30年的国门缝中伸出了脑袋，略噱地向外探望了。结果发 现了在中国现当代文学领域中还有一块未开发的蕴藏量极大的处 女地，于是兴奋了。我们应该感谢l卯9年的《当代和(花城)这两 卒杂志，是它们启开了世界华文文学骈究的大门。前者发表了白 先勇的小说《永远的尹雪艳)。后者发表了曾敏之先生的《港澳与东 南亚汉语文学一瞥。这两只试探性气球，终于放飞成功。接着， 作为一r1学科，“台港文学”在大陆沿海发达城市的大学里纷纷落 脚。这种新学科的创造，是思想被禁锢了多年之后．人们智慧之光 的闪现。是中国与世界交流的开始。 作为一门学科，它的建立，正是顺应了时势。需要指出的是， 。台港文学。照理应该首先出现在台港地区，但出人意料的是它是 在大陆诞生的，是墙外开花墙内香。然后又有墙外返回到墙内。台 港学者步大陆学者后尘，逐渐把他们地区的文学也纳人了研究的 ·55· 第十二届世界华文文学国际学术研讨会沦文囊 领域。就此一点，的确可以看出大陆学者的前瞻性眼光。也许这 门学科还存在这样那样的不足，但20年来的进步是有日共睹的。 作为一门学科，当它在跨入新世纪的时候，是需要对自己的库 存盘点一下，何况就前景来说，它尚有极大的发展空间。 世界华文文学研究的早期工作主要集中在个案上。与其说是 研究，不如说是介绍更为恰当。这是我们研究世界华文文学最基 础的工作。尽管研究者的动机不尽一样，介绍工作也存在很多问 题，后来成为被他人批评的主要话柄．但是我们必须看到，这种非 常表面性的叙述和介绍是不可缺少的。由于我们当时对整个外部 的文化系统并不了解，甚至对作家个体的了解也不全面。因此解读 文本时，视野就比较狭窄，很难弄清文本的真相。就文本而解读文 本．本是一种文学研究的方法。问题是我们当时使用的理论武器 仍是以传统的社会学原理为指导的，这种原理要求我们对环境、历 史、作家本身都要有相当的了解，否则难以作出令人满意的批评。 批评的武器与批评的对象之间这种不协调，难免就会出现尴尬的 局面。 ． 检视那一时期的研究工作．我们面对的是大量浅显的、模式化 的评论文章，这和当时评论家的落脚点有关。可以说，许多评论家 并没有做好充分的思想和理论准备，面对一个崭新的研究领域，兴 奋、激动远多于冷静和思考。他们的学术旨趣是急于让大陆读者 与他们一起分享吃禁果的快乐，至于这些禁果的味道究竟如何，不 是他们关心的重点。让他们和读者一起感动的是30年来中华文 学的离散与团聚、悲愁与欢欣，是“相逢一笑漏愿仇”。大陆学者那 种广阔的陆地背景．使他们产生急切的愿望．迫切整合中华文学。 因此他们毫不吝惜笔下流出的华彩，溢美之词泛滥。然而，这是可 以避免的吗?让我们设想另外一种情景，就是大陆的批评家在当 ·56· 走向学术 时以高傲的态度．严厉的口吻批评世界华文文学。甚至对某些今天 看来只属于三、四流的作品一棍子打死，那么还会有现在的大陆与 境外华文文学的交流吗?坚冰尚未融化，敌对情绪还未化解，这时 候最需要的是宽容，因此，早期的研究工作与其说是评论。不如说 是策略。这种批评话语的策略应该说取得了成功，正因为有了这 种学术立场和第略，才使得世界华文文学的研究能够在以后的20 年中一步一步地前进。 然而就在大盘模式化、表面化评论文章蜂拥出现之时，一些有 学术见地，也比较符合学术规范的论文悄悄出现了。特别是对白 先勇作品的评论，显示了大陆学者的学术功力。其中虽然有白先 勇作品确实是一个蕴涵了许多艺术矿产的内因在，但不可否认的 是，对白先勇研究的主要成果都出自大陆。这20年来。大陆对自 先勇的研究一直没有中断过．形成了～个良性循环的研究链。这 也是太陆在世界华文文学研究中比较突出的成就．应该成为今后 个案研究的范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