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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纪录 用视听语言来解释人类文化现象 中国社科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 张辉 在影视人类学领域，探索如何在人类学研究的过程中应用影视手段，是 一个基础性的理论课题。我们在讨论如何利用影视手段记录和保存人类文化 方面，已经有了比较多的讨论，根据影视人类学在这方面的实践活动，提出 了影视在人类学领域内使用的一些规律。在这样的一些讨论中，我感觉到影 视这种手段始终被当作一种记录人类学视野中的文化现象的一种工具，而没 有把影视视为一种语言，从而获得和文字一样的地位，来解释一些人类学关 注的文化现象。 当然，从事人类学研究的人很容易把影视视为一种记录现象，保存资料 的工具，这与影视进人人类学研究领域的原因有关。人类学研究中非常重视 田野调查，在人类学学者根据田野调查撰写民族志的过程中，他们发现有一 些文化现象难以用文字语言形象地记录下来，而当时照相技术和摄影技术已 经走向成熟，能够弥补文字的缺陷。所以在民族志的撰写中引人影视就成为 一种很迫切的需要，在全世界的影视人类学的历史中，都有过“抢救历史” 的这样一个阶段。比如说德国哥廷根科学电影研究所为抢救和保存传统文化 的工作——“电影百科档案”就是这方面的代表。该档案其实就是电影资料 馆，所有被电影百科档案搜集的电影和录像带都按各大洲和地区编成《电影 百科档案人类学片目录和内容简介》，从1983--1990年已编辑欧洲专册、美 洲专册、亚洲专册、非洲专册和澳洲及太平洋岛屿专册，该档案收集的片子 题材广泛，主要是传统物质生产方式以及民俗和仪式过程的纪录。①这一工作 ①张江华等著：《影视人类学概论》，138页，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 年。 ·1∞· 用视听语言来解释人类文化现象 与中国政府和影视人类学工作者的想法不谋而合，在五六十年代，在中国政 府的指导和支持下，由当时的民族学与人类学学者和影视工作者合作，拍摄 了一批《中国少数民族社会历史科学纪录片》，这一批片子记录、保存了当时 少数民族的传统面貌。 但是当影视人类学渐渐发展成为一门人类学的分支学科时，如果还仅仅 把影视视为一种记录现象、保存资料的技术手段，影视人类学的发展就会受 到一定程度的阻碍，好像影视人类学只是在民族志的资料保存上存在着价值， 而不能够和人类学的主流研究课题合拍。其实影视人类学也能够承担起人类 学研究的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解释我们所遇到的人类文化现象。 在民族志撰写的阶段，影视已经被证明具备了记录人类文化现象的能力。 影视人类学下一步要探索的是，超越影视基本的记录功能，让影视和文字一 样，担负起解释人类文化现象的功能。 而要让影视和文字一样，成为解释人类文化现象的工具，有几个问题需 要得到证实： ①影视能够被称为人类学的语言工具。 ②具象性很强的影视语言能够表现抽象的人类学分析过程。 ③影视与人类学的关系不再是艺术与科学的关系。 一、影视是影视人类学的语言工具 把影视作为一种表达感情、传播思想的语言工具，在人们的现实生活中， 其实已经不再是一个问题。电视和电影已经成了我们现在这个社会的主流传 播媒介，影视语言已经承担了文字语言的表达思想和感情的功能，许多人都 能够从影视作品中得到感情和思想需要的满足。在我的这篇文章中之所以还 要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加以论述，是因为影视人类学作品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 电影、电视剧、纪录片，它属于科学的范畴，它需要有科学的严谨和逻辑分 析。强调影视是影视人类学的语言工具，有助于从事影视人类学的学者摆脱 影视是一门综合性的艺术的认识，摆脱影视仅仅是一种记录手段的认识，而 把它当作一种语言，成为人类学学术报告的语言表达工具。 在影视人类学中，将影视视为一种记录文化现象的工具的传统非常深厚。 因为影视人类学在撰写民族志的过程中，取得了非常巨大的成功，影视人类 学也因为这个成功在人类学研究领域内，获得了一个分支学科的地位。但影 ·161· 视觉纪录 视人类学因此给人们留下了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即影视人类学片就是资料 片，在影视人类学中，保留了许多也许人们再也见不到的人类文化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