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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第2 期 湖湘论坛 No.2,2010 （总第131 期） HUXIANG FORUM GeneralNo.131 ·哲学研究· 容纳矛盾的逻辑何以可能？ 杨武金 (中国人民大学，北京 100872) 摘要：经典逻辑否定矛盾存在，坚持矛盾律的至上性。弗协调逻辑限制矛盾律的作用。相干弗协调逻辑主 张存在真矛盾，这和辩证逻辑是一致的，否定逻辑矛盾但承认辩证矛盾。在有穷域中，矛盾律还是有用的，但对 于整体性、辩证性、复杂性问题的把握，就需要限制矛盾律的作用，承认辩证矛盾。 关键词：矛盾；弗协调逻辑；经典逻辑；辩证逻辑 中图分类号：B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 3160（2010）02- 0121- 04 在传统逻辑或经典逻辑视野里，矛盾律是最为 根据矛盾律，如果同时对互相否定的两个命题加以 重要的原则，逻辑矛盾必须被排除。所以，一切能容 肯定，没有从中否定一个，就会出现“自相矛盾”的错 纳矛盾的逻辑都必然是对传统逻辑或经典逻辑的否 误。在经典逻辑看来，矛盾是不可能的，必须从我们 定，是对矛盾律的批评、批判、否定或超越。 的思维中排除出去，当然也就必须从一个逻辑系统 中排除出去。所以，一个经典逻辑系统必然具有协调 一、经典逻辑对矛盾的拒斥 性即不矛盾性。协调性即不矛盾性定理是经典逻辑 弗协调逻辑（paraconsistent logic）作为一种非经 系统的一个基本元定理。 典逻辑，从根本上是对经典逻辑中不可动摇的矛盾 在西方逻辑发展史上，存在两种根本对立的逻 律加以限制的结果。如果说直觉主义逻辑从根本上 辑传统：一是赫拉克利特传统，使用流变范畴，在逻 对排中律进行了限制，那么弗协调逻辑也可以说是 辑中允许有意义的真矛盾，并依靠有意义的真矛盾。 从根本上对矛盾律进行了否定。可以这样讲，对于任 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说：“我们踏入又不踏入同一 [1] 何逻辑系统，如果我们限制了矛盾律在其中的作用 条河流，我们存在又不存在。”“组合是整体又不是 范围，那么这个系统就属于弗协调逻辑。 整体，是聚集又是分散，是协调又相抵触。一出于万 [2] 什么是矛盾律呢？从对象语言的角度看，矛盾律 物，万物出于一。”认为世界不是一个协调的系统， 是指同一个对象不能同时既是又不是，不能既具有 于是，人们不能从中获得一致的知识。赫拉克利特传 又不具有某个性质。准确地说，在一个给定的可能世 统通常又称为辩证法传统，近代的黑格尔是其中最 界w 中，对于任一命题A，或者A 不能成立，或者， 为杰出的代表人物。二是亚里士多德传统，使用固定 - A 不能成立，即在给定的可能世界w 中，序对A 和 范畴，在逻辑中禁止矛盾，认为矛盾律是一切原理中 - A 至多有一个是成立的。从元语言的角度看，矛盾 最为根本的原理（也称“无矛盾原理”）。亚里士多德 律是指，相互否定的两个命题不能都是真的，其中必 说：“一切意见中最为确实的是，对立的陈述不能同 [3] 有一个是假的。矛盾律用公式来表示，就是- (A 时为真。”亚里士多德的这一思想在整个现代经典 Λ- A)，其中- A 表示与A 相矛盾或者相反对的断定。 逻辑中普遍得到了认同，认为逻辑就是协调的、一致 收稿日期：2009 - 12-